又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夜空繁星点点，犹如闪亮的钻石散落在沉静的夜空。
展越踏着月色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他有些迷茫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是从他杀了王家少爷开始，还是在他决定靠近王家之时，又或许，从他第一次放火就已经造就了这条不归路。
鬼节当晚，五岁的展颜和七岁的展越。
若说清明节是活着的人去看望故去的亲人，那么鬼节便是故去的人重返人间，来看望还活着的亲人。在鬼节这天，人们会在晚饭时多备上一套碗筷，而亡故的亲人会在当晚回家吃饭，给还活着的亲人带来祝福与保佑。
而小孩在这一晚是不可以乱出门的，因为街上游荡着许多亡魂，还可能碰到家可归的孤魂野鬼，若是出门很容易冲撞他们。
“大哥大哥，你看见颜儿了吗？”小展越扯了扯大哥的衣袖，而大他四岁的大哥正忙着温书，没空理会他。
“大哥，大哥，颜儿不见了，你看到他了吗？”见大哥没反应，他又推了推人。
“越儿莫闹，大哥正忙着呢。颜儿他胆小，兴许躲在屋里呢，你去找找。”大哥见他不依不饶，有些不耐烦将人打发走。
小展越听后拖着大一码的破布鞋吧嗒吧嗒的跑进卧房，半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却要挤下一家五口人。
他左右瞅瞅终于在角落里看见了窝成小小的一团人儿，小展越上前扯了扯他:“颜儿颜儿，我们出去玩，大哥都没空理我。”
小展颜摇摇头不肯离开小角落。
“怎么了？小颜儿不是最爱上街玩了吗，今日街上不仅人少，还有免费的零嘴可以吃。”
小展颜不听他的诱惑，只是又往里缩了缩闷声道:“不去不去，爹爹说今日街上会有鬼魂回家，小孩出门会被附身的。”
“颜儿不怕，二哥保护你。”小展越不由分说的牵起他的小手往外走，“鬼有什么好怕的，人心才是最阴暗的东西。”
他的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懂事。
小展颜虽然懵懂，却坚定的相信眼前半大的少年，他紧握着对方的手，终于露出了笑容:“和二哥在一起，我就不怕。”
“少爷，少爷，刘管事有事求见。”直到小厮唤他，他才从回忆中晃过神来。
是了，这条路他早已陷入其中，只要迈出了第一步，便再退路可言。
“让他进来吧。”
……
陶玖君的小院。
“忆初，我们收拾得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启程。”陶玖君说着又顺手将一杯清茶递到她的手中。她刚研究完盛着毒粉的玉器，将陶玖君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又轻放下瓷杯。
“我雇了一些人手，等他们来了便可搬家。我也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她说着又忙活了起来，一旁的展颜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从一堆杂物中冒出半个脑袋。
“小树叶我来帮你。”
等两人收拾好，陶玖君拿着帕子来到他跟前，边为他擦脸还不停地念叨着:“怎么这么大人了还把自己弄得灰溜溜的。”
展颜看着眼前的姑娘傻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样我们就是一样的灰溜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