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言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渝，叶璃也和她爹表情如出一辙。
顾渝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样子，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挺好。
叶璃心里突然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还有一种莫名的心慌。
她确定了这种感情叫做喜欢。
而喜欢的更深处则是爱。
想到这个概念，叶璃有些恍惚，她好像曾经对“爱”这种情感有过一个完整的定义。
但好像更完整的定义应该是像她爹娘他们又或者是像顾渝爹娘那样的……吧？
顾渝娘亲是个普通人，这辈子都法修炼，顾渝出生时的半人族血脉全都被他爹的血脉吞噬干净，他能修仙、长生不畏严寒酷暑。
他爹也能。
唯独他娘，一点小小的风雪都能要了她的命。
他娘死在冬月里的第一场暴雪。
顾策洵神色哀恸的看了他儿子一眼，随即平静的接受了夫人死亡，交代好儿子的去处，自刎与她的床前。
化为一阵微风，消散在天地间。
这是让灵死去的唯一方式。
每一只灵能复活三次，只有自己心死，自杀于天地间，这才能一次就逝去。
顾叔叔心死了。
后来听萧爹说过，娘是灵，顾渝是灵，她也是灵。
叶璃却觉得有些怪异，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说不上来。
不过说起来，灵儿娘亲在萧爹爹年少时为他死过一次，后来萧爹就格外的珍护她，不敢让她磕着碰着。
叶璃亲眼见过又一次外出历练，灵儿差点被那只魅精缠住，萧爹直接把他被藤蔓缠住的一条胳膊自己生生斩断，直直的冲到她面前，用仅剩的断臂挥出他那成名一剑——凌倾入道。
这一剑只有保护娘亲时才能使用，他为她而入道，只为护她周全。
叶璃从那时就明白，人间赞颂的什么天道化身、正道剑尊，他从来都不是为了守护正道，他只为一人。
他为苍生、为一人。
而他一定是疯狂的。
他斩断自己手臂时毫不在意，果断决然，一点都不犹豫的奔向她。
这也是“爱”。
哪怕知道她不会死，他也愿意向她奔赴。
这也是他的道心。
叶璃听他说，他的道心破过。
他一生到现在，只悟出来两剑。
一剑入道，一剑守心。
少年剑尊，年少成名，提酒携爱妻同游，好不自在。
那柄剑剑身上被他夫人亲手雕刻上小行小字。
“一善染心，万劫不朽——萧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