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深秋似是来的更早一些,秋风乍起,凉意阵阵,路边的花木早已褪去了绿意,树头挂着摇摇欲坠的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
在距离大周城遥远的北方,一座庞大的城池浮现。
城池周围布满三三两两的附城,城内街道犹如蛛网密布,高楼耸立。
若是站在高处相望,在城池上空竟有如一圈圈光慕笼罩,天上祥云隐隐发光,不时一道流光闪过,遁入云层,悄踪迹。
在城内的一座院中,一名红衣少女随意靠在亭台石柱上,手上拿着一块约半掌大小呈暗红色的糕点,抬手递到唇边,红衣少女眉头紧凑,似是狠心咬牙啃了一口,也不嚼咽直接吞了下去,嘴里碎碎念道:“还是这么难吃,哪个傻子做出来的?”
念叨完,少女缓缓抬头看向远方,玉颈之上一道红绳若隐若现。
少女刚看的出神,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赶忙将剩下的糕点糟蹋完,便向院子东侧的厅堂走去。
白马学堂内,早课时间已过半,周武端坐在学桌前,目不转睛听着先生讲学。
另一侧梁胖子埋头案下可是忙得很,一手拿着酥饼另一手端着瓷筒,梁胖子灌了一口果酿,毫不在意旁边学生的目光,微微抬头对着周武悄声说道:“哎哎哎,整点?”
周武不想搭理他,未做回答。
旁边倒是有人接话了,“那啥,梁胖子,给我整一口呗?”
一道细声传来,闻言看去说话的是周武后侧的一名身材魁梧的高大少年。
魁梧少年肤色黝黑,脸形方正,线条明显,身穿一袭锐蓝束身服,此时正讪讪的看着梁胖子。
“叶诚,滚你大爷的,上次后山你踹老子那一脚我还记着在,想吃?吃屁吧你!”
梁胖子一看是叶诚搭话,顿时火力全开一顿输出。
魁梧少年叶诚闻言也未羞恼,就这样幽幽的看着梁胖子,似是怼又怼不过,还不能动手憋屈着在。
周武目光并未移开,只是听着两人逗得欢乐,也忍不住笑了笑。
要说白马郡哪家公子最有权势,当属白马郡守刘溱之子刘文斐;可要说哪家公子最能打,叶家独苗叶诚认第二,人敢认第一。
不单单是叶诚人高马大魁梧雄壮,而是因为他有个武夫爷爷,据说曾隶属边军某一大营任左骥副将,就是郡守刘溱都要给些许薄面,后来年岁高了,便告老还乡,来这白马郡安享晚年了。
至于哪家公子最有钱财,却没有个结论,谁家都不是傻子,树大招风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咳咳,今日我看人来的齐全,请稍静静,待我把话说完。”
说话的是学台前的先生。
众人闻言便立刻端坐,颔首静听,就连梁胖子此时也收拾好不再和叶诚逗闹。
先生站在台前,身着粗色白衣,一头银发束在头顶,看不出年纪。
在周武印象中,自他入学堂时,学堂只有寥寥数十人,先生那时便是这般模样,总是以祥和的语气讲学解惑,遇到调皮捣蛋的学生也从未恼怒过。
先生名字不详,只知姓关。
听叶诚说,关先生在白马学堂已有好多年了,他父亲就曾在关先生膝下读过书,家中老爷子也都称赞关先生学问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