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卿到得晚,坐在那的时候也就抬腕看表的时候会动一动。他极少开口搭话,但若是有人敬酒,却也来者不拒。他说话温和,举止有礼,哪怕是从女奴手中接过酒水时,也最多只是指尖扫过她的手背,再没多余的接触。
屋子内的灯光暗,宋鹤卿也是待了一会才发现有些人身边跪着的、搂着的还有男孩,只是那几个男孩子长相格外精致,有些雌雄难辨的美感。他对同性之间倒也不排斥,只是以前参加的这些“活动”少,便是去了也不过坐坐就走,这还是头次注意到。
眼看着指针走向十二点,宋鹤卿单手系上西装的扣子,起身,还未开口,一个男人赶忙拦在了他面前:“鹤少,您不再多待会?”
是盛家的小公子,盛凌。盛家这十年多逐渐败落了,之前盛氏一直握着文娱,可这一代里被顾氏反超了过去,又在明面上闹出了财阀性虐待女艺人致使上吊自杀的事,一时间沸沸扬扬,成为压死盛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盛凌今日来,也是奔着宋鹤卿来的。文娱既然已经再难分一杯羹,若是能跟宋家牵上线,在商界里转转型,或许将倾的大厦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他自然是不肯让宋鹤卿这么快的离场,心里还惦记着刚刚宋鹤卿提过的京郊地皮:“鹤少,今儿还给大家准备了个即兴小礼物,您略坐坐,我让他们这就安排。”
话都说到这,宋鹤卿在所有人面前又从来都是出了名的温润懂礼,他也没推辞,也不过是个助兴节目的事,他虽从不参与这些,但也见过不少,便又坐了下来。
手边的酒杯被女奴换了新的,宋鹤卿抬手去端,掌心竟觉得温热,他下意识地望向一直呆在他脚边跪着的老实姑娘,她低着头,低声道:“奴换了温水。见先生今日饮了不少酒,喝点温水对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