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一把猩红泪,晓叶哭黄层层飞。情也一回,梦也一回,人去楼空浮尘睡。
寒潭宫柳渡鹤影,断桥冷月葬花魂。痴也匆匆,怨也匆匆,人间苦心枉红尘。
翌日,鹤峰烟州,太阳升红,万春楼前秋菊开的异常娇艳。这鹤峰烟州为北云国第一经济枢纽州,琼楼栉比,街井繁盛。
有几个出街遛弯的周边老居民,看到万春楼前皇家守卫军,窃窃相言,指指点点,肯定又是皇帝老儿在这眠了一夜的醉香阁,也是习以为常,摇摇首,各自散去了。
突然,一单套轻马车辆夹道飞驰,急急向万春楼奔去。街上行人见到是皇家座驾,皆避之不迭,有的死死原地立着,心里都思,恐怕是要出大事了。
车马行至万春楼前,车夫一把勒住马头,悍马长嘶一声,万巷震惊。
从车中下来一人,神色慌张,步履匆匆。众人一看,是北云国皇帝身边贴身内侍慕容柯。
慕容柯不等万春楼门迎姑娘问好,直奔二楼潇湘阁而去。至阁前,轻轻拂了拂身上微尘,整了整衣冠,平住气息立稳后,才小声言道:“陛下安好,是否晨起?”
半晌,里面像是有人伸了一个长腰,慵懒的说道:“是慕容柯吗?进来说话吧!”
“正是!”慕容柯又次理了理衣冠,拂尘一甩,轻轻推开阁门,又轻轻合上,转身笑呵呵的走到阁中榻前。
但见,一儒雅男子,肌肤皓洁,春桑堆眉,温着一汪似醉非醉含情目,鼻梁高挺,唇如裁出,润红撩人。半裸在锦绣鸳鸯被中,身边煨着一二八红绸抹胸女子,鹅脸粉润,发如黑缎,精致的紧。
毋庸分说,男子就是当朝北云国皇帝南极清儒,而榻上女子,见到慕容柯,急急向上拉了拉被子,羞赧的将头紧贴清儒肩肌,不敢直看。慕容柯心思,这样生疏的举动,怕是万春楼新来的。
慕容柯拂尘一甩,做了人臣之礼后,脸色凝重的言道:“陛下,菡萏娘娘昨夜仙游去了,请陛下还是回宫去吧!”
此话一出,南极清儒猛地一把推开煨在身上的女子,掀开被褥,裸身跳下榻来,死死立在地上,长长望着楼上窗外,山坳中漫山遍野的幽兰花,眼神死目鱼般。
慕容柯见到,赶紧取来皇帝衣袍,为其裹紧身子。然南极清儒身子像抽了筋似的,有半点力气。把个榻上女子差点吓得半死,缱绻着身子,一角处紧窝,瑟瑟发抖,眼神惧然。
见慕容柯将要更衣完毕,南极清儒悠然言道:“早就想到了,不料来的这样突然,走吧,走吧!你想要的世界,朕给不了!”
慕容柯还有最后一道工序,皇帝云纹玉带还未束紧,那南极清儒就往窗前行去。突然,猛地转身,对着慕容柯道:“汝知否?人人都道高处好,可是高处花草。人人都羡金龙城,龙城鱼跃能翻身?年年月关知己,如火炙烤长太息。人人皆羡金银台,哪知怡情春闲来。春闲来,知己,不若菩提闭眼栖。何为?”
见到皇帝问话,慕容柯一下跪倒在地,哭腔声道:“老奴愚钝,未及开化,不能领略陛下圣意,望陛下恕罪呐!”
“哈哈哈,如火炙烤、如火炙烤呐!哈哈哈”大笑着,朝万春楼大门而去,倏然,榻上女子像是看到异物,惊悚而死,死状甚是骇人。
慕容柯急急尾随下来,告了皇帝,皇帝命人一炬焚之,火焰成蓝,烧了三天三夜才熄。
南极清儒改万春楼为眠月楼。
翌年,福康四年春,公元1114年,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芭蕉新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