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惯例是按照学生的年级排名来分考场的。这一次是以入学时的年级排名为基准。
高一总共二十个班级，每个班级里都有优秀生。年级前二十名由各个班主任抽签，所以宁择安虽然是以年级第一入校的，但是却被分在高一（13）班。
宁择安、许青沂还有秦可妮都分在第一考场考试。
周围都是陌生的同学，座位间隔也被拉开，不认识的老师轮流监考，甚至连信号屏蔽器都搬了上来。
许青沂心中擂鼓不断。
很快，老师就发下试卷。许青沂调整好心态，全心全意投入考试。
第一门考的是英语，她写得很顺，应该是发挥得不的。
监考老师收走试卷后，宁择安拿出一瓶矿泉水仰头喝着。突然想起了坐在斜后方的许青沂，回头望去的时候，正好撞上她的目光。
宁择安朝她微微挑眉，用眼神询问她考得怎么样。
许青沂竟然也看懂了，学着他的样子，笑着扬眉，然后又点头。
宁择安声地笑着朝她比了个“六”的手势，在她眼前左右晃动着。
秦可妮坐在位置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控制不住心中那难以压抑的酸涩和嫉妒。
手里的2B铅笔被紧紧地攥在手心，眼底满是不甘。
这时，许青沂起身出去了。
接下来还有考试，只有七分钟的时间，秦可妮得宣泄、释放这些坏情绪。于是，她也起身，走了出去。
她没有上厕所，只是去洗了个手，然后站在那里等着许青沂出来。
秦可妮很想做点什么。比如欺负许青沂，在她衣服上写上咒骂的话语，或者把她锁在厕所里，让她参加不了考试。
也想过陷害，比如在许青沂身上塞小纸条，然后设计让监考老师发现。
这些她都想过。
但是她不敢！
做这些事情的后果，不是自己能承受得起的。
这段日子，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有时候因为和宁择安意间的一个对视，她会心动好久。
课间的时候她也会去问宁择安题目，宁择安明明都很有耐心，很乐意给她讲解。
可是，为什么这份耐心和温柔不能独属于她？
有时候看着宁择安和许青沂以及其他几个女生一起学习，一起吃饭，甚至一起回家，她觉得自己快要癫狂了。
在镜子里，她看到了一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没有鲜活的朝气，就像是一个家庭伦理剧中的怨妇。
她惊恐极了，这不是她！她才十七岁。
就在这时，许青沂出来了。
那张脸上的笑容和恬静，秦可妮早就恨透了。
秦可妮比许青沂高出一点，她微垂着头，傲慢地看着许青沂，就像是一个高傲的天鹅。
“你喜欢宁择安？”
许青沂皱眉，并不想理她，转身正欲离开，却被秦可妮一把拽了回来：“你应该知道，我喜欢宁择安。”
许青沂很想翻白眼：“这种话不应该是对着我说的吧。”
“许青沂，别在这里不懂装懂，我喜欢他！所以，你离他远点。”
许青沂气恼又心急，马上要考试了，她没心思和秦可妮在厕所门口辩论，急道：“我没和你争，你喜欢就自己去追，犯不着在我这里大呼小叫的。”
说完，她就挣脱了秦可妮的胳膊，往外跑去。
许青沂后面的几门考试都还相对顺利，一个莫名其妙杀出来的秦可妮并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困扰。
只是，在晚上入睡前，许青沂突然想起秦可妮在自己身后的那句“我一定会赢你的”。
她气极反笑，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今天卫生间的辩论赛，她的发挥虽然算不上很好，但也不算太差。
想到这，许青沂有点兴奋，原来她进步这么大呀！
不过当时的表情不知道够不够霸气。
她翻起身来，找到一面小圆镜，对着镜子重塑自己当时的表情。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拉脸，直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呈现出面表情的冰霜脸时，她才满意地点头。
“这样才有气场。”
于是她又对着枕头练习了几个回合，一人分饰两角，对答如流，尊卑有别。
“秦可妮”甚至被她怼得趴在床上连连求饶。
许青沂这才笑倒在了床上。
考试成绩很快就出来了。
和许青沂预估的相差不大，班级排名第三，年级三十五，（13）班里，排在她前面的依次是宁择安、纪以宁。秦可妮的成绩却下滑不少，在班级十名开外。
排名表张贴在教室前门的墙壁上，大课间的时候这里挤满了人。
许青沂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就感受到一道目光定在自己身上。
是秦可妮。
此刻的秦可妮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只不过看向许青沂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呼之欲出的怨恨。
许青沂垂首移开目光，她没有善良到要去安慰秦可妮的程度，秦可妮考砸这口锅她可不背。
刚回到座位，就见隔壁的许青洐满脸沉重地正在纸上写着什么。
许青沂有点担心他。
这次许青洐并没有考好，他最拿手的数学也没占到优势，虽然之前就是班级的吊车尾，但是这段时间他的努力确实是肉眼可见的。
许青沂走过去，轻轻地摸着他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许青洐“卧槽”一声，抬头见是许青沂，立马面露喜色：“来得正好，看，我这学习计划怎么样？”
许青沂一看，笔记本上是一个四四方方的表格，里面填写了每周的晚自习安排，诸如“每天背诵20个单词”“一天背诵1篇文言文”“每天完成一张数学试卷”……甚至详细到上厕所和喝水的时间都安排上了。
许青沂担心地伸手去摸许青洐的额头：“你没发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