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又见面了。
宁择安见眼前的女生很努力地抬高肿大的眼皮,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说不上来的滑稽。
宁择安嗤笑了一声,每次见面,她都有别样的造型。
不过看着她眼神里的躲闪与尴尬,宁择安想,她应该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再见吧。
许青洐:“你们认识?”
宁择安:“不认识。”
“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来吃早餐?”许青洐被这么一打断,也忘了介绍许青沂。
九点一刻,早吗?许青沂语。
“我妈让我帮她带一份饺子,她起不来。”宁择安说完又对老板说,“一份鸡蛋肠粉,不要加生菜,一份手工水饺,打包带走。”
“为什么吃肠粉不加生菜呀?脆脆的,多爽口啊。”许青洐说完夹起一小块青菜,慢慢嚼着。
宁择安望了眼对面一直默不作声的许青沂,才慢悠悠地开口:“因为怕塞牙。”
许青沂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呛得猛烈地咳嗽起来。
许青洐问道:“你怎么了?”
许青沂好半天才缓过来,一张脸憋得通红:“没事没事,辣椒水进气管了。”
许青洐:“真服了你了。”
这时,许青洐突然又想起军训的事情,说:“后天就要军训了,记得吧?”
“嗯。”宁择安点点头。
“到时候一起去?”
“再说吧,我妈好像会和我一起去。”
他们都考进了C市一中,初中本就是同班同学,去年宁择安也搬来同一个小区,他们便经常一起上下学,又同是校篮球队的选手,关系自然更亲密一些。
在他们聊天时,许青沂则在一旁盘算着这伍佰元钱怎么处理。
起初她以为他们只是一面之缘,之后也应该不会见面,虽然心有愧疚,但是也还是能接受的。
然而现在这样的局面,这伍佰元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还是还给他好了!
可是她此刻身上没有这么多钱,也不想莫名其妙地去扫码还钱。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今天不是一个还钱的好时机,看来只能等待下次机会的到来了。
许青沂拧着眉思索了半天,就听到宁择安说:“老板,多少钱?”
这“多少钱”三个字就像是一个开关,许青沂一听就立马条件反射似的弹了起来,抢在宁择安前头跑到老板面前。
“老板,结账。”
老板有些欣慰,现在还是学生的生意好做,都是积极主动结账的。
“四十七元。”
许青沂朝老板挤眉弄眼,小声地说:“那个,还有那个男生的一起付了。”
老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朝她笑:“明白,总共七十一元。”
在找钱的空隙,他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姑娘,还是不要这么主动,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吃亏。”
许青沂呆愣片刻,才明白老板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但也不知怎么解释,就只能干笑着点头说“是”。
当宁择安再次喊“结账”的时候,老板才笑呵呵地说:“小姑娘已经付过了。”
许青洐和宁择安都是一愣,许青沂则尴尬不已。
她下意识地抿唇,然后一巴掌拍着许青沂肩膀上,说:“他不是你好朋友吗?姐姐请客,应该的。”
宁择安意味深长地看着许青沂,接着点点头:“嗯,那,谢谢许青洐姐姐了。”
许青沂只希望宁择安赶紧离开,两只手在衣服上搓了又搓。
“不客气不客气,你早点回去吧,不然饺子冷了就不好吃,阿姨该不高兴了。”
宁择安却并不急着走:“还好,我妈比较温柔,不轻易生气。”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吃。”说完,她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许青洐在后面喊:“许青沂,你跑什么呀,我们一起回去呀!宁哥,走啊!”
宁择安回到家时安静还没有起床,他把水饺拿进厨房,放在微波炉里。
宁全华已经出门上班了,不过,即使他在家,父子俩也说不上几句话。
初二那年以前,宁全华都在全身心地投入到事业中,每天早出晚归,甚至连续出差,在宁择安的成长中,父亲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记得小学的时候,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我的父亲。他想了足足三个小时,也写不出来,只有寥寥一句话:
我的父亲很忙,像一个在别人地盘里转动的陀螺,我只能偶尔窥探,但是法亲近。
初二那年起,宁全华在家的时间反倒更长了,去年也搬了家,但是宁择安却在家待得不太自在了。那种明明面对面坐着却相顾言的尴尬,是他很不喜欢的。
安静在的话会好一点,她总是温柔地作为他们之间的桥梁。
还好随着初三的到来,宁择安在家的时间也不多了,父子俩碰面的机会也就更少了。
但是,让宁择安感到疑惑的是,自从宁全华在家时间变长后,安静大多时候是开心的,但是也有时会露出哀伤的神色。
曾经宁择安也问过她:“是不是爸爸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安静的回答是:“你爸爸是一个好爸爸,他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这个家。”
宁择安也不是一个总爱刨根问底的人,只要安静相信宁全华,他自然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