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午膳过后,会议继续。
如果说上午的朝会是众人在各抒己见,就算有不同的声音也是有理有据的摆出观点。
那么下午的朝会就多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人殉制度太过残忍,臣请废除以人为殉。”
“朕反对。”
“官为百姓之父母,应修德修才。臣请对官员进行监督考核,考核不过者应停职察看。”
“朕反对。”
“赋税过于严苛,臣请轻徭薄赋,以富百姓。”
“朕反对。”
“臣……”
“朕反对。”
“……”
赵承宣论底下臣子在说什么,他都要反对一下。只有这样,仿佛才能体现他的存在感。
赵承宣心想,南栖既然想要变法新政,他便不让你如意。
大殿上的气压骤然降低,百官也意识到了赵承宣就是在找茬,只要他们提出的任何意见,他都要反对一手。
这手段太过低级了,众臣心里暗想。
越看皇帝越觉得他可救药,他当朝会是过家家吗?视国家大事为儿戏?
而坐在王位上的南栖平静地接过太监递过来的茶,嘴角微微上扬。
神情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仿佛是暴风雨来前的平静。
“陛下因何反对?”一臣子实在看不下去了。
要是他反对给个理由倒也罢了,但是他仿佛是为了泄私欲而反对的。
“朕是皇帝,想反对就反对了。”
荒唐!
群臣颇为震惊。
这皇帝还有救?
“陛下是否颅内有疾?”南栖将茶杯放回,漫不经心地说。
“来人,把陛下送回宫,请几个御医好好诊断,病不好便不要来前朝了。”
语罢,便有侍立在两侧的侍卫将赵承宣围起来。
“朕没病,朕没病……”
“陛下是病得不轻,目前看来,应该是癫痫之症。”南栖淡淡道。
可不是嘛,这皇帝胡言乱语,可不就是癫痫嘛。
“摄政王,你胡说,陛下身体好着呢。”赵低作为赵承宣的太监总管,自然是要护主的。
“你是何人?”
“太监总管赵低。”赵低不知道南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迫于威势说了。
他算是看清楚了,整个朝堂都是南栖一人说了算。
现在还敢明目张胆地囚禁皇帝。
皇帝的身体他知道,这摄政王为了把皇帝从前朝赶到后宫可谓是所不用其极。
他不能让摄政王得逞。
不过南栖听了赵低这话,只是漫不经心道:
“作为陛下内侍,应以陛下的安危为重。陛下病情如此严重,你竟敢不请御医,任由病情加重,此为失职;孤请陛下回宫调养身体,你再三阻拦,是为弑君;孤为摄政王,你对我不敬,是为犯上。”
“来人,把赵低拖下去杖毙,以儆效尤。”
好狠啊!
众臣看了这一幕,对南栖更加畏惧起来,她要杀人,罪名都可以中生有。
赵低没想到南栖居然敢这么做。
他是皇帝的人,摄政王居然想杀就杀了。
“南栖,你放了他,朕让你放了他。”赵承宣忍不住了,赵低是他的人。
南栖在满朝文武下就把他的人给杖毙了。
这让群臣怎么看他。
“陛下病了,请陛下回宫。”南栖对着赵承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面带微笑,非常有礼貌。
“摄政王,你眼里还有没有陛下,有没有陛下……”护卫把赵低拖走,赵低一直挣扎,还大喊大叫,于是他的嘴巴立马被捂住了,然后被人直接拉了下去。
赵承宣青筋暴起,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对上南栖,就如同蜉蝣撼大树。
看着南栖面露微笑的对他做出请的动作,他觉得南栖的笑是在嘲讽他,嘲讽他自不量力。
“摄政王殿下,陛下毕竟是陛下,你这直接将陛下软禁,是不是有点过……”
底下的一个臣子,对这幅场景感到不适,于是他想要为赵承宣说话,却没想到,他这话还没说完。
南栖就直接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眼神凌厉:“你在教训我?”
他正要解释,却没想到南栖下一句话却让人跌入地狱,“把说话的那个官员拖出去,一起杖毙吧。”
“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啊……”
他不该说的,他不该说的,他后悔了。
可惜后悔没用。
就算他把头磕破,最终的结果,还是一死。
南栖这是在杀鸡儆猴,让百官认清楚,这朝堂是谁说了算。
“陛下,可以请了。”南栖继续回到温和尔雅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一言定人生死的她只是个觉。
“好……朕回。”赵承宣恼羞成怒,但他现在却不敢发火,现在整个人都是颤抖的,这南栖一言不合就杀了为他出头的官员。
看这个形势他不走,那些护卫就敢架着他走。
为了不丢脸,他还是自己走了。
他是甩着袖子走的。
整个过程中,没有下一个官员说话。
全场静谧声。
等赵承宣离开之后,底下的群臣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他们往后说话得更加小心了,不然那个官员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没了碍眼的人,朝会进行的很是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