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在位的第13年,病重,然其正值壮年,一生勤政,不愿下放权力,是以拖着病躯日日在勤政殿批折子。
手握重权、镇守盛京的林大将军谋反一事,更是让景帝心中害怕,越发警惕自己羽翼渐丰的女儿们。
皇帝膝下共有四位皇女,只有五皇女和三皇女有争夺皇位的实力。
五皇女赫连瑾,其父亲身份尊贵,是三朝遗老魏玉丞相的嫡亲孙子,中宫皇后家族式微,因而他在后宫能压皇后半截,位同副后。
太女赫连珏的父亲出身卑微,原只是个小地方的世家子,入了后宫谨小慎微,苦心经营,一步一步往上爬,最终才够到了昭华的位分。
好在皇帝重实力不重出身,三皇女虽出身差点,接手的政事却办得稳妥,病情初期,她下了册封太女的令,打算正式传位给三皇女。
四皇女看出皇帝病重,京中局势诡谲,便借机上书,求皇帝给她分了封地。如今在自己的封地过日子,不回皇城蹚浑水。
最小的是七皇女,今年刚过9岁生辰,参不进皇位的斗争。
朝中势力大致分为了两派,一派支持太女,一派暗中支持五皇女。
五皇女手下,她的丞相祖父自不必说,通过祖父的经营,还掌握着吏部、礼部和刑部。
太女则是掌握着户部、工部。前两日太女与兵部尚书齐箫会面,算是告诉京官一个讯息,兵部的老顽固也终于低头,成为太女一派。
太女与五皇女三分天下,皆是蓄势待发,盛京表面的祥和之下,暗藏风云。
齐府。
齐萧捏着那封请帖皱眉沉思,请帖是太女派下人递来的,并不高调,帖中只说小叙一下。
她与太女有什么好叙的!世彬在太女的操作下,被户部调去遥远的漳州赈灾,她若是再不表态,恐怕女儿再过几年也回不来盛京!
那日表面由她做东,实则是被逼奈,只能以这种方式高调“投诚”。
“母亲。”
门外传来齐世斌的声音。
“进来。”
齐萧把请帖递给女儿,齐世彬接住细细阅读。
“你来看看,太女下这帖是什么意思。两日前才刚设过宴,如今这满盛京都知道我们齐家投靠了太女。天女这步难不成是想来个下马威?”
兵部出武妇,齐萧的耿直脑筋想不明白其中弯弯绕绕。
齐世彬把这请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并未看出有其他意味。
“这封请帖倒看不出别的,但太女此人深沉比,行事莫测,如今我们与太女结盟,想必她是要从母亲这里得到什么。”
“嗯···有道理,三日后,我亲自去会会便知。你初回京城,如今在翰林院的差值可还好?”
“多谢母亲关心,一切都好。从漳州调回后,便被吏部调入了翰林院,五皇女的势力如今是越发大了。想必太女在其中也吃了不少亏。”
“不管怎样,你此次去漳州治理有功,吏部再怎么压,你的官职也不可能一直是翰林院修撰,皇帝病昏,被小人嚼了舌头一时偏听,才是此种结果。”
“母亲慎言,小心隔墙有耳。”齐世斌拱手做了一揖。
齐萧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已经长得比自己还高半头,在外磨砺两年,许是经了不少事。眉目间的少女气褪去,呈现出沉稳和内敛的气质。
她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说朝中事了。你如今已20,一直不肯娶夫,此去漳州也没一个两个看上的?”
齐世彬心中微动,想起了林笑笑干净单纯的笑颜,她说:“母亲,我已有要娶的人。”
齐萧挑眉,她不过惯例催婚,随口一问而已,竟炸出真的来了。
“哦?是哪家的公子,说来听听。”
“是母亲救下的那位小公子,林大将军的遗孤--林笑笑。”说完她看着母亲的眼睛,等着母亲的反应。
果然如她所料那般,齐萧听到林笑笑三个字后,震怒得原地跳脚,伸出手指着齐世彬的鼻子,怒吼道:
“你!你敢!”
齐世彬微微一笑,并不反驳,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活了大半辈子的兵部尚书齐萧,一直以为自家女儿懂事又沉稳,与那些混女子决然不同,然而今日竟如此大胆!
“你已知林笑笑的身份,他此生是断不可能出现在人前,你肖想他做什么!”
“若是娶了人家,你能给他风风光光地办光光地办婚礼吗?能光明正大地正大地给他名分吗?你考虑过笑笑的身份一旦暴露,我们齐家会如何吗”
“他是我至交的儿子,是唯一的遗孤,齐府就是把他当公子,养着他一辈子也没什么,你别再想这事了!我不同意!”
齐萧连鞭炮似的一通输出,气得呼呼喘气。逆女才回家几天,与林笑笑就见过一面,这就见色起意了?!
见母亲说完,齐世彬过来扶着她,一手在她背后顺气,冷静地说:“母亲不必急躁,您所想的女儿皆考虑过。笑笑的身份暂时不能见光我知道,因此不会立刻办婚礼。
我近日出入翰林,发现一些卷宗,似乎牵扯林将军谋反一事。您与林将军是至交,她谋反您是最不相信的,我也觉得奇怪,好好的大将军为何要谋反。
当时案件也是疑点颇多,陛下几乎证据都没看全,就直接下令除了林家全族。或许···这件事与皇位之争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