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回到筒子楼,宿祁最后说的那句话也终究得不到回复。
一路话,顺着楼梯到达三楼,站在昏暗的过道处,桑舟意识攥紧衣角,有些犹豫地开了口。
“那……我先回去了?”
宿祁视线落在他攥得泛白的指腹上,可不可地点了下头。
桑舟嘴上说着回去,可双腿却没有丝毫动弹的意思。
宿祁一路都没说话,也没再跟他有肢体接触。
桑舟不敢去窥探他的神色,只能在心里胡乱猜测,觉得他是生气了。
本就看完一场电影,又把人给惹生气了,桑舟心脏酸涩得有些难受,原本哭得干涸的眼角又隐隐发红起来。
宿祁其实没想太多,毕竟桑舟被抛弃了一次,他也没指望桑舟这么快就能同意进入下一场恋爱。
哪怕他已经二十八,只有两年的自由时间,一旦到了三十岁还没结婚就要被国家强行匹配。
他此时正静静听着系统正叽叽喳喳给他汇报好感度。
“75了。”
“80了!”
“又跌回70了。”
“85了!”
“啊,又跌了!”
直到好感度慢慢稳定在八十,宿祁听见桑舟犹豫着开了口。
“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好不好?”
宿祁意外地扬起眉,掀起眼,便见到桑舟一双原本锋利戾气的眸子变得湿漉漉的,眼尾耷拉下来,染着一丝绯红,像抹了胭脂般。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宿祁,手指意识攥紧衣角,语气忐忑,生怕他拒绝。
宿祁嗯了声,又开了口:“我这几天不回来了。”
话语刚落,他便看见桑舟睁大了眼眸子,几乎要瞪成圆形,眼底的水光多得快要溢出来。
桑舟抿唇,语气有些隐晦的惴惴不安:“你去哪?”
“家里给我安排了几场宴会。”
宿祁含糊其辞,没有解释得太清楚。
但桑舟还是隐隐约约听出了他的意思。
特地给一个人安排的宴会,还是几场,除了相亲宴还能是什么。
心脏像是被一根细丝吊着,悬在空中,不上不下,随时都会被割断,掉入深不可测的深渊。
他张了张唇,最后低低憋出一句,“那你要早点回来。”
宿祁嗯了声,“很晚了,早点睡吧。”
说完,他没有再过多停留,率先打开了自家门。
房门合上的清脆声响起,空气一下变得安静窒息起来。
桑舟还站在原地,视线停留在宿祁那扇指纹锁上,眼前的视野却愈来愈模糊。
楼下麻将堆砌的嘈杂声顺着窗户传进来。
过道弥漫着难闻的烟味和淡淡的酒气。
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通红的眼尾滑落,淹没于水泥地,泅出淡淡的水迹,但很快便于地面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接下来几天,桑舟的房门再也没被人敲响过。
然而很多小习惯却早已融入于他的习惯中。
比如……桑舟明明不常看电视,却在每天醒来习惯性将电视打开。
再比如,桑舟买菜常常买两人份的,端碗筷时总是顺手从橱柜多拿了一副。
像这样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桑舟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在漫长的寂静孤独过后,宿祁早已融入了他的生活。
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对面的房门却始终没有动静。
窗外的天色愈来愈黑,桑舟将大门敞开,抱着膝盖蹲坐在门口,仰头静静看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门。
就在宿祁离开的第三天,桑舟就做好决定了。
可是到头来,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宿祁的联系方式。
电话没有,微信也没有,能联系上宿祁的软件他都没有。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傻傻坐在门口,等宿祁回来。
桑舟像个木头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将房门大敞,坐在门口看着对面的门。
不顾上下楼梯别人怪异目光,也不管手机里逐渐堆积的电话。
桑舟已经连续三天没有直播,也没去健身房了。
他不管不顾,像只执拗顽固的幼犬,排斥所有阻碍,一心等待主人来接他回家。
夜渐深,眼看着指针滑过零点,一天即将过去,桑舟垂下头,正打算起身回到室内。
安静的楼道突然响起有些凌乱嘈杂的脚步声。
脚步声愈来愈大,直到在他们这一楼渐渐停下。
桑舟一愣,下意识抬头。
只见他心心念念的人此时正被一个中年男子扶着,站在三楼楼梯口。
宿祁脸庞染着层淡淡的绯红,他一只胳膊被人扶着,另一只手艰难的撑着旁边的墙,脚步踉跄,随时摇摇欲坠,一副喝得伶仃大醉的模样。
桑舟下意识起身上前。
中年男子见他越走越近,还打算伸手接过宿祁,下意识瞥了眼楼层,确认没后,有些警惕地往后躲了躲,“你是?”
听到声音,桑舟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收回手,目光一眨不眨盯着宿祁,压下心头涌上的担忧和惊喜,跟男人解释:“我是他邻居。”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我是少爷的管家。”
“那少爷……”
“交给我吧。”
不等中年男子说完,桑舟便主动接过话。
为了打消他的迟疑,桑舟语速飞快解释,竭力要他相信。
“我跟他挺熟的,平时他也经常来我这吃饭。”
中年男子顿了顿,见他体型高大,不像是个热心的,但表情诚恳,看着也不像在说谎,迟疑片刻还是把宿祁交给他。
他从裤兜里摸出宿祁的手机,递给他。
“让少爷醒来给我回个电话。”
因为还有急事,中年男子说完便匆匆走了。
如愿以偿抱住宿祁,感受到怀里结实温热的触感,空寂了许久的心脏骤然变得充实起来。
小心翼翼将宿祁抱起,桑舟一手揽住他的腰身,一手护住了他的头,把他抱进自己屋里。
将人轻轻放到床上,桑舟还来不及直起身,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扯着胳膊拽了过去。
他脚步一个踉跄,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便被人压在身下。
浓重的酒味铺天盖地袭来。
不等桑舟反应过来,眼前倏然一暗,唇上传来柔软湿润的触感。
宿祁被酒精侵蚀,意识早已变得朦朦胧胧,只觉得浑身燥热,喉咙干渴,烦得他有些难受,竭力想抓个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意识碰上一个柔软的东西,他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舔到了微微张开的缝隙。
隐隐约约意识到这是个好东西,宿祁依依不舍的咬了咬那柔软的唇瓣,随后毫不客气的将舌头伸进那条缝隙里,撬开齿关,似野兽般蛮横掠夺,卷走所有有价值的东西。
“唔嗯……”
桑舟睫羽胡乱颤动,喉咙里意识溢出低低的呜咽。
他被宿祁弄得毫抵抗之力,埋在被枕里被他又舔又咬,整个口腔被肆意侵犯了个彻底,就连舌尖也不放过,被迫与之纠缠共舞,卷走所有的津液。
两人身体紧贴,他明显感觉到大腿根处抵上一根直挺挺的炙热巨物,像是有生命般,不停磨蹭着他敏感的腿部。
“好痒……”他下意识动了动腿,想避开那滚烫的触感,却被人摁着身子贴得更紧,圆润的龟头直直戳到他最敏感的腿根。
像一支被擦响火星的蜡烛,连空气温度都开始沸腾燃烧。
桑舟被吻得大脑渐渐混沌,平生第一次被人亲,便是直抵喉咙的深吻,他哪里抵御得了,短短顷刻便沉沦于其中,就连呼吸都差点喘不上来。
鼻腔都是宿祁身上醇厚的酒味,惹得他大脑也开始晕乎起来。
模模糊糊间,身上骤然一凉,衣服被人掀开,块垒分明的腹肌被一只手掌肆意抚摸狎玩。
桑舟又痒又莫名觉得难捱,忍不住颤了颤身子,下意识想扭开躲过他的抚摸。
宿祁觉得这个玩具不太听话,有些不悦地皱起眉,低声呵斥,“别动。”
桑舟浑身一僵,瞬间不动了。
见他总算听话,宿祁终于满意了,俯下身,隔着薄薄的衣物咬上了他鼓鼓囊囊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