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烨换了新的锁链,一端扣在自己颈项,一端扣在他手腕,然后抱起连续高潮后短暂脱力的他,放上了明黄的龙床。
若换了刚回京时被这样对待,他还有精力规劝几句“不合礼制”之类的话,但现在实在太困了。
刚沾到沁满大哥身上幽柔香气的软枕,困意便如潮水漫上。
深夜。诏狱水牢。
偌大的牢房中只吊了一道身影,那被锁链牢牢捆住的人给污水泡得皮肤苍白发肿,露在外面的身躯有些异样,可以清晰看见他右肩下面空空荡荡,本来该有一条臂膀的位置,只有深红色的溃烂血肉。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露出一张平静而英朗的脸。
正是唐天。
“这么晚了,国主不陪着你那些长得一模一样的‘爱妃’,倒有空来找我谈心?”
唐天嘴角勾起一抹高高在上的蔑笑,望着沿石桥向他走近的慕容烨。他恶意地加重了“一模一样”四字,其实那些替身不仅跟本尊差别不小,彼此间差别也挺大,更早在北齐皇帝驾崩的后一天,就被慕容烨尽数遣散了,这些他都清楚。
但他就是要恶心恶心慕容烨这个悖德乱伦的、肮脏到极点也心狠到极点的毒种。
今生将他折磨至死又如何呢?
他还有跟那人的生生世世。
贵为天子又如何呢?
最多不过强占他的东西一世。
不过蝼蚁而已——
“朕知道你的倚仗是什么了。”
唐天眼神微凝,旋即笑得更加轻蔑:“国主换手段了么?知道折磨我的身体没用了,就开始来装神弄鬼吓唬我了?”
慕容烨没有笑,只是淡然地陈述:
“朕乃天子,干扰天和,尚且受到惩处,你,还有你那个本不该属于此世的师傅,更是迟早要为你们的逆天之举付出代价——朕已得天授命,今秋点兵,挥师南下,此战必捷,因天道欲绝尔等一切念想,”他像是忽然想起来:
“天道还告诉朕,你们那些不属于此世的秘法,‘上一次’或许管用,但这一次,绝、对、不管用了!”
慕容烨说“上一次”的时候,柔润的眸子里微光一闪。
唐天觉自己看见了蝎尾毒勾上闪过的幽光,脊背陡然生寒。
“你说什么……”
他脸色终于变了:
“你竟知道了我师傅他……谁对你说的……秘法不管用了?别编什么天道来骗我……怎么可能……从没听说有这种东西……回来、慕容烨……给我滚回来!说清楚……”
慕容烨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卯时。太清宫。
慕容秀再睁眼,只见慕容烨已经从他身边坐起。对方取了颈项锁扣,正要下床。
那侧影显得小心翼翼地,一抬腿,一踩地,每个动作幅度都小到极致,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等他彻底清醒,大哥还没能从床上下去。
如今他是臣,他是君,他待他却比往日更多几分体贴小心。
只……除了在“吃药”的时候。
“今日又不上朝,怎地这么早起来?”心里被柔柔暖意和关切之情充盈着,慕容秀低声笑问:“大哥,你要偷偷地去哪儿?”
慕容烨身子一颤,转过来:“我……吵醒你了?”
他的眼里闪烁着自责和害怕。
但明显地,状态已经比昨日要好些了。
慕容秀赶紧坐起来,把变得胆小又惹人怜的大哥轻轻拉入怀中。
“不是,我早醒了。还没回答我,你这么早,这么小心地偷偷爬起来,是要去哪里?”
慕容烨最初哆嗦了一下,像是本能地仍有些抗拒他的怀抱,伸手抵在他胸前,没有推,却也不像以往那样热情地反搂紧他。
说来,昨夜他迷迷糊糊抱他时,对方也是这样。
还是害怕把灾厄带给他么?他不悦地加力,收紧怀抱。
慕容烨总算安静下来,缩回手,乖巧窝在他胸前。
“我感觉好些了……我想处理这段时间积压的奏牍。”
慕容秀皱眉:“不必这么急。你现在身体亏成这个样子,身上瘦得没有一两肉!脸上白得没有半点血色!还需再多养养。养好了,再去处理你的奏牍。”
慕容烨低埋着的头摇了摇。
胸口陡然升起一阵酥麻,他感觉到慕容烨的唇瓣非常不巧地擦在他胸前敏感处。
慕容烨停住的时候,嘴唇间的热气全呼在他那地方……
“不行的,很多事要赶紧开始做了。”慕容烨一张嘴,时轻时重的热流直直冲击到乳尖上。
胸口又是痒又是烫,慕容秀“唔”地强忍住了呻吟,“什么事……大哥龙体要紧,凭它什么事,也不必急于一时。”一边劝,他一边尴尬地要换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