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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结束一天工作终于熬到下班的人都在匆匆往家赶去,他们脸上带着疲惫步子迈得匆忙,对家的温暖与舒适格外盼望。

盼望热乎乎的饭菜,盼望脱掉工作服穿上柔软宽松的睡衣,盼望可以瘫坐在沙发上长出一口气,追自己喜欢的电视剧,玩自己喜欢的游戏,逃开世俗的烦恼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

茨木穿着蓝色的格子围裙趴在飘窗前,盯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观察他们的表情,猜测他们的职业、猜测他们现在的心情,黄昏的阳光带着暖意,给他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他盯得眼睛都酸了,连忙眨了眨眼仰头看看天边一遛红黄相间的火烧云,想着明天肯定又是个晴天,那该把被子晒晒洗洗衣服了。

想到这里他使劲伸了个懒腰,觉得腰酸背痛,忍不住把手背到背后敲了敲。墙上的挂钟指向了18点30,再有20分钟酒吞就该进家门了,茨木懒洋洋歪着脑袋很不想动弹,他赤脚踩着地毯感受着羊毛的柔软来回蹭了蹭。

突然炉上的炖锅里炖菜沸腾发出噗噜噗噜的声音,汤汁顺着锅盖缝隙吹出一个个小泡滴落到火上,茨木听见连忙爬起来,火烧屁股一样蹦到厨房里,瓷砖冰的他脚心发凉也顾不得了。

匆匆揭开锅盖,用木勺搅了几下才止住沸腾的汤,扑鼻的香气随着蒸腾出来的水蒸气飘到厨房的每个角落,酸甜的番茄汤汁已经熬到浓稠,因为加了酱油看着颜色偏深红,大块牛肉在汤中沉浮已经炖到酥烂,轻轻一戳软嫩非常。茨木夹起来一块吹了吹吃进嘴里,唔~又香又软的牛肉丝丝缕缕都伴着番茄的味道,越嚼越香。他满意的晃了几下等汤锅又煮了几分钟才关上火,撒上一把切好的香菜,红色汤汁上点缀着绿色碎屑像是红绸上的绿色猫眼石,意外相称好看,盛到汤盆里小心端上了桌。

眼见已经18:40,他用左脚蹭了蹭右脚踝又扭头进了厨房,匆忙把蒸锅揭开取出来蒸好的土豆去皮放凉,这个时候觉得脚上发凉才又拍着脑袋折回屋里穿拖鞋。茨木踢踏踢踏在炉灶间忙来忙去,把土豆碾碎加牛奶胡椒、盐、葱拌成土豆泥,又切了个芹菜去菜筋和切好的葱花尖椒一起下到锅里炒熟。

等茨木哼着小调把菜摆上桌,就听见钥匙开门锁的声音,他开心地举着饭铲子就奔到了门口:“酒吞!”

酒吞正夹着文件袋准备关门,一手还拎着一袋子葡萄,见他过来先把葡萄递给了他,然后开始放文件袋换鞋脱外套,动作一气呵成,只是始终没有把视线落在茨木身上。

茨木拎着袋子打开看了一眼:“买的?多少钱一斤?”

酒吞眉头蹙了起来踩着拖鞋往屋里走去,顺手扯松领带:“客户给的。”

茨木哦了一声察觉到他现在的情绪不好没敢再多说,只小声问道:“吃饭吧?”

“一会儿。”

酒吞走到沙发边一头倒下去,长长舒了口气,脑子里紧绷的弦放松下来,他从茶几下面摸出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吵闹的节目声突然响起把屋子里的寂静氛围打散,总算是有点热闹的样子。

茨木把葡萄送进厨房用盐水泡上才折返回来,蹲在角落点了一根茉莉香插在香座上,酒吞突然喊:“我要喝酒。”

茨木回头看他,一脸的不赞同:“你前几天体检,医生不是让你适度饮酒吗?”

酒吞啧了一声,趴在沙发上把脸扭向了另一侧,像是赌气一般。

茨木站起来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用手捻着围裙的一角在脑海里搜刮着词汇。

还没等他想好,酒吞已经收拾好自己心情从沙发上又爬了起来:“今天吃什么?”

他这话虽然是问茨木,但根本没看向对方,只自顾自往门口走去,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名片夹,像是帝王一样眯着眼掏出几张颜色鲜艳的卡片一张张看过,又一一塞回去,留下黑色的那张在手指里打了几个转才慢慢也放回到名片夹里,只不小心留下一个角露在外面。

茨木站在他身后不远的角落里,看着他把名片夹又放回衣兜,看着他回头终于肯直视自己还笑得十分帅气:“吃饭。”

茨木垂下眼,心想:今晚大概又是一样。

茨木说:“好,开饭。”

两个人坐在餐桌前相顾言,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这个时候茨木比庆幸电视还开着,起码热闹的背景音还能缓解尴尬。

酒吞吃的倒是很开心,他认为会做饭大概是茨木最值得夸赞的优点,不,应该是最值得吹捧的优点。

同样是一道西红柿牛肉,茨木做的总是能合他胃口,让他可以不知不觉吃下三碗饭,结婚前他常去的那家店,也最多只让他能享受一碗半的饭而已。

只是。。。。饭做得再好又怎么样,早晚会如人一样,有看腻吃腻的那一天。

想当初在这个ab婚姻合法的城市,酒吞作为容貌出众的apha事业有成身价上亿在圈子里是很出名的,所以当年中介所刚一放出他要征婚的消息就有百十来号人前来盼望着喜结良缘,只是酒吞这个征婚方式像他本人一样古怪,每个应婚者都要提交体检报告和简历。

apha和bta类型的率先被刷了下去。

其次是身高,170以下的都被谢绝了。

然后是体重,然后是容貌,最后是厨艺。

被淘汰的人咬着牙愤恨:这哪是选对象,这是选明星吧!

如此一轮轮下来只剩三个人还留在房间,谢天谢地酒吞老人家终于露得真容和他们见面详谈了。

茨木就是其中的一个。

当时的酒吞原本更看好三人中另一个女孩子,但是问到信息素的时候那女孩子说自己的信息素是薄荷的味道,酒吞就放弃了,他讨厌那清凉味。

于是他把目光转向了茨木和另外一个男生。

茨木那个时候反应总是慢悠悠的,所以没有什么紧张感正低着头在缠自己右手的绷带。酒吞咳嗽了一声,都没能唤回他的注意。

被忽视的酒吞拧着眉头越过他看向另外一个男生:“你的信息素气味?”

“是玫瑰味。”那个男生有些不好意思,说这话的时候脸面上泛红。

“勉强可以,那最后一个问题,你接受我结婚之后出去寻欢作乐吗?”

男生脸上的表情凝住了,有些懵地看着酒吞似乎没理解他话的意思,舌头打结:“寻欢作乐是…”

“泡吧聚趴还有y……”

酒吞的话没说完那男生已经愤怒的站了起来,动作太大连带凳子都被撞倒在地打断了酒吞没说完的话。

那男生用厌恶的眼神瞪了酒吞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再见两个字,就走了出去。

酒吞所谓的一耸肩把视线落在茨木身上,发觉对方终于弄好了绷带正在打量自己,于是一摊手:“好了就剩下你了。先生您的回答呢?”

茨木愣了愣,消化了一下他说的意思,扭头四周看了看,像是才回过神来。

“只剩我了?”茨木挠着脑袋,“我信息素是茉莉花香味的。”

酒吞噗嗤笑了一声,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举手示意对方继续讲。

茨木皱皱眉头问道:“那……您结婚之后会每天回家吗?”

酒吞拿着钢笔在手上绕了个圈:“会,除非有应酬,我都会回家吃饭,吃完饭之后要不要出门看我心情。当然为了公平,我所做的寻欢作乐你也可以做,钱我出。”

“饭菜口味呢?”

“我想吃的会和你说,除此之外随你,餐馆也没意见但是需要提前告诉我。”

茨木又想了想:“如果有天我想离婚的话?”

酒吞挥挥手让秘书给了他一叠婚前协议书甚至包括离婚时的财产分割都做了详细说明,从数量上来说还颇为丰厚。

“那,为什么不是找个保姆?”茨木慢悠悠地认真看着每一页的内容,脑袋顶上白色的卷毛立起来了一簇,显得十分可爱。

“保姆没有感觉,有些事总是结婚之后才能享受的。”酒吞托着下巴看他,把话说的含糊,茨木听闻脑袋垂得更低,耳朵泛红。

“那,您是喜欢我吗?”

“合眼缘合心意如果也算的话。”

茨木脸上的笑容又明显了不少,这倒让酒吞很欣赏,于是破天荒关心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茨木眼神冷了下来,伸手摸摸绷带才说道:“有不长眼的人趁我打抑制剂的时候想强我,所以我和他拼命了。”

酒吞唔了一声斜眼看秘书,对方意会点头表示知道。时间消耗的差不多,茨木这边还没看完那厚厚的一摞婚前协议,酒吞却到了该去开会的时候,他站起身对茨木说道:“我该去开会了,你要是看完决定好,就告诉我的秘书。”

没想他这话说完茨木反倒慌乱起来,索性后面也不看了,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着急奔向酒吞:“那,那我看完了。”

酒吞被他逗乐了,伸手揉了揉靠近自己的那撮白色卷毛:“好,那一会儿你带着司机回去收拾好行李,直接搬去我那,明天民政局见。”

他不知道茨木那时候幸福的快晕过去了。

结果第二天的领证,酒吞是带着满身酒气脂粉气出现在民政局门口,茨木看着他轻轻皱起了眉头,领证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酒吞去了医院体检。

“怕我有病?”在车上,酒吞虽然觉得对象第一天就开始管束自己实在是过了,但还是用调笑的口气问道。

茨木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被酒吞不满地擒住下巴狠狠亲了一口,顿时闹了个脸红。

酒吞升起车挡板,把他挤在角落里故意问道:“没亲过?”

茨木摇头:“我不是怕。”

嗯?酒吞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回答弄懵当场,索性盯着他让他继续说,就见茨木缓了口气伸手把酒吞推远了一些,嫌酒气臭味太重。

茨木:“你喝酒太多伤身,检查一下我好知道有什么忌口,不是怕你有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没亲过,刚才那个是初吻。”

酒吞被他这慢半拍的反应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索性赖在茨木腿上不动弹了,只吩咐司机去医院。

两个人没有举办婚礼,就这么顺水推舟一起住在了离酒吞公司较近的一处公寓里,一开始的一年酒吞兴致勃勃研究着茨木,挖掘茨木的新鲜点,包括床上运动。

茨木的人妻属性被调教得有模有样,家务拿手进出得体,他也并不是只一心扑在这个家上,经常研究菜谱做一些创新菜色和有些美食杂志有稿合作,偶尔还会出门参与杂志邀约采访,酒吞还就这事拿出去给狐朋狗友炫耀,让一众吃狗粮的人都愤怒喊滚。

两人的床帏之事配合的也越来越默契,茨木对于酒吞的要求几乎有求必应,而酒吞一直都秉承着游戏人间的原则,只给茨木临时标记方便对方度过fa情期,从没想过永久留印标记。

一年的甜蜜期之后,酒吞的热情开始迅速消退,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的毛病,以往的情人离他而去也都是因为这个。

他的新鲜保持期只有一年。

会发展到原本看得顺眼的一切分秒之间就变成了他厌恶的一切,甚至到了连对方的脸都不想看到,更不想听到对方声音的地步。

茨木很快察觉到原本经常回家的人开始借口重新忙起来,吃完饭就出门玩到半夜才回来,只偶尔跟他一张床睡,大部分时候都是分床。

早上起来,人又已经上班去了。

一开始酒吞还会找借口给他解释晚归的原因,后来似乎羞愧劲过去了,就明目张胆出入,把这里当成了寻欢作乐旅途的中转站,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半年,仿佛是两个人都憋着劲看谁先提出离婚,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想承认自己输了一样。

家不像家,这却是结婚前两个人就都想到的。

这一次的僵持,是因为茨木劝阻酒吞喝酒,酒吞竟然头也不回就走了,三天没回来。

连着三个晚上,茨木都是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趴在飘窗前盯着楼下进门的必经之路看酒吞会不会来。

酒吞没来。

酒吞没来。

酒吞没来。

直到第四天他才给茨木打过电话来说想吃西红柿炖牛肉。

一顿饭吃的心事重重,直到酒吞放下碗,茨木也才扒了两筷子的饭,他见酒吞站起身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你要出去了?”

酒吞额头青筋一跳:“嗯。”

茨木往前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他看着酒吞头也不回走到门口,换鞋穿衣又是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酒吞打开家门走了出去,茨木那句“记得擦嘴”被随风关上的门拦在了屋里。

茨木坐回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重新端起那碗饭强迫自己吃完,把剩余的菜封好放进了冰箱,收拾好厨房才转身进了房间。

再出来时,他一身黑色皮衣分外惹眼,挂垂在耳边的银色耳坠闪闪发亮,白色的卷毛头发抹了发胶梳出了一个发型,让原本看着温暖可人的男人变得冷硬起来,脱掉那层人妻温馨的外皮,他才能展现藏出原本的棱角。

茨木随身还拎着一只皮箱,结婚一年半了,他的行李也不过这么一点。

茨木走到门口,目光落在了那个文件袋上,他打开袋子,果然里面是酒吞拿来的离婚协议书。

坐在茶几上翘着二郎腿,茨木边在离婚协议书上龙飞凤舞签自己的大名边想:厨房还有葡萄泡着呢。

往后几天要是没人住,葡萄是要坏了的。

他只好又进去找了个乐扣碗把葡萄装好,放在了塑料袋里拎在手上,把钥匙和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环视四周想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明天的晴天也不需要晒被子了,他轻笑起来拉着行李箱出了门。

他打车去了那家baktr酒吧,把行李箱寄存在了附近的超市,拎着葡萄走到酒吧门口,有个人挡在了他面前。

是酒吞的秘书。

秘书板着脸对他说到:“对不起茨木先生。老板嘱咐过结婚期间他的寻欢作乐您权过问。”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惊讶于今晚茨木的穿着变化,以往他最常见的就是围着围裙的茨木,刚跟老板结婚时茨木每天都是笑眯眯的,看着温暖又贴心,还会连带给他们这些下属一并做饭菜吃。虽然后来茨木笑容少了,这个初始印象也没变过。

他也觉得他老板挺混蛋的,可拿人钱财就得替人办事,所以他又劝了一句:“您还是别进去了。”

没想茨木只是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伸手拍拍他肩膀:“我不是来过问的,我是来送葡萄的。”说着举起手里的葡萄晃了晃,证明一下。

您这样子可不像送葡萄的。秘书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把手伸出来:“给我就行了,您还是请回吧。”

茨木举着葡萄的手一收,脚下一转贴着他身边绕了过去:“我自己给。”

秘书大惊,扭头去看的时候茨木已经拉开店门自己进去了。震耳欲聋的音浪晃眼的灯光迎面扑向了茨木,他习惯了安静冷不丁遇到这种场合已经不太适应,耳朵被震得生疼,他连忙用手捂住耳朵从舞池的边缘绕到vip通道前。

进了vip包厢通道,外面的音乐被厚重的门隔绝变成了沉闷的声响,昏暗的环境里只有地灯亮着,灯光微弱只多添了一丝压抑的气氛。

数着熟悉的门号,茨木停在了最里面的一扇门前,耳朵里听到的音乐声骤然拔高又降低,有人从外面进到通道里,茨木猜是追过来的秘书。

他索性一横心把眼前的包厢门推开了。

包厢里的男男女女都在狂欢着,甩着头发唱破音的歌曲,酒瓶堆得满地都是,烟灰缸里塞满烟头,果盘小食撒的满桌都是,一股烟酒臭味喷出来呛得茨木站在门前咳嗽一声。

坐在人群最中间玩得正嗨的酒吞听到声音,捏着烟看过来。

茨木站在门外,也抬头看他。

茨木扬起手里的袋子冲他微微一笑。

这时候秘书终于跑到门口伸手把门推上了,一手拉着茨木几乎是恳求着把人往外面拖:“您还是赶紧走吧。算体谅一下我的工作可以吗?要是……”

两个人自然不知道门关上的瞬间,酒吞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动作又快又猛把坐在他腿上正在唱歌的男孩掀翻在地,那男孩磕在桌子上发出的惊叫声被话筒扩音出来,吓得众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时间包厢里安静异常。

酒吞把烟头掐灭低声咒骂了一句,拎着外套朝门口走过去,身后一个一起来的朋友想叫住他被其余人及时捂住嘴,只发出了呜呜声。

还在通道里拉扯的茨木和秘书就看见包厢门又开了,里面灯光照射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扶着门站在那里。

“酒吞。”茨木喊他。

酒吞适应了一下黑暗,视线扫到秘书的手还拉扯着茨木,没来由的心里怒火上窜:“夫人这是来捉奸了?”

他这话阴阳怪气,秘书都听着刺耳,茨木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还是慢悠悠说着:“嗯,来给你送葡萄。”

酒吞嘲讽一笑,扶着包厢门像是在咀嚼这几个字:“呵,来给我送葡萄?”

“没人吃,会坏。”茨木说着挣脱秘书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酒吞,可是对方没有接手的意思。

“你就为了这个?”酒吞看他。

“嗯,字我签好了。”茨木又说道,凑近他似乎想亲吻却又中途改主意退回去了,这让酒吞更加恼火瞳仁都微微收缩,茨木仍旧把装葡萄的袋子递到跟前等他接过去。

酒吞心头窝火根本不愿意接那袋子葡萄,茨木看他一直不动,就在半空手一松,那袋子落了下去发出啪地一声,乐扣碗质量极好没有散开。

像是对酒吞的告别。

“明天民政局见。”茨木说完扭头走开了,秘书尴尬的站在原地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自己该去追人还是该留下来捡起那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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