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变暖,春天也过去一半。京都附近北归的燕子有变多的倾向。皇宫的屋檐下也有鸟儿搭起了窝。
“陛下,这是此次查处的贪污官员。”
王裕将宰相呈上的折子递给正喝着蜜浆的陛下。
“不,钓出这么多人,也算可以。”
陛下早就料到宜州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财政支出年年增大,这件事从没有那么简单。
贪官污吏就是其中一条。
此次在圣令授意下,督国监办事利索,查处不少在宜州修坝和兴建织造局以及茶庄中为己谋私的官员。
不过陛下明白,这些人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陈逸之想从宜州里捞上一笔,却不曾想自己的父皇早已安排下应对之策,几日过去,竟是钱没捞到多少,还折进去几个部下。
“几日间就查处掉这么多人,父皇这是要铁了心肃清时弊。”
陈逸之推开屏风,任由湖上清风吹拂脸颊。
“殿下,虽然有所损失,但正所谓弃车保帅,陛下是拔掉不少贪官污吏。不过这也意味暂时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
“咱们还是有人在宜州的利益场内,等到织造局和茶庄的利益链完全铺开,仍能捞到不少油水。”严鹤乾宽慰道。
严鹤乾递给陈逸之一封奏书:“殿下,此刻,我们应该紧跟陛下的步伐。”
“这封奏书是宰相五日前进谏的,几乎同宜州兴建织造局同时间的。我差人抄录了一份。”
陈逸之细细阅读后恍然大悟道:“我说父皇前几日怎么下令清丈田亩呢,原来起因在这儿!”
奏书中提到东浦郡,曲川郡,贤源郡,这三郡赋税连年下降的事情。
所以几日前陛下才会下令让这三个郡重新清丈田亩。
“看来新政算是全面开始了。”陈逸之说。
严鹤乾捋捋胡须说:“没,此时此刻殿下应该多多支持新政。君心是最重要的。”
陈谦虽然离京,但府邸可没空闲片刻,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上门送礼。
后来见三殿下不在,更有甚者竟都将礼物送至淑妃面前。
“娘娘,这已经是近两日来送礼的第四波人了。”
淑妃刚将送礼的人打发走,不过多时又有人借着各种理由入宫给淑妃送礼。
“在京都,人人都是墙头草,若是谁说他忠于谁,那真是天大的笑话。身为齐国人只能绝对忠于陛下。”
淑妃气质淑贤,入宫多年,眼睛深处却还保留着少女的灵动和可爱。
“娘娘为何不收下呢?”宫女好奇的问,因为来送礼的娘娘都一笔回绝了。
淑妃脸上微微一愣,后笑着说:“悄儿,你入宫都已有几年,却还不懂揣测他人心思。我不收礼,是不想给谦儿惹上麻烦。”
淑妃口中的谦儿自然就是陈谦,那些来送礼的多少都与太子党羽有过大大小小的冲突,现如今他们看陛下有意提拔自己儿子,自然主动过来投诚。
她还是很尊重陈谦的想法,既然自己的儿子不愿涉足朝政,身为母亲自然要为他考虑。
顺不安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此等境界,自为天下豪杰。
然而,并不是人人能做到。抚国公府内,却有人在痛心发愁。
“绝不能坐以待毙!”一人怒吼。
“可兹事体大,需小心谨慎。”另一人回道。
一群人吵的热火朝天,幕帘后一个年迈的声音传来:“消停点,又不是生死攸关,再等等,再看看。”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