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豪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外面盘旋零散的乌鸦,尖锐刺耳的嘶叫声,划破了暮色。
风诡异的吹动着,豪宅却一人看守。
宋淳绾一路畅通阻。
熟悉的地方,疯狂的压抑内心深处恐怖的叫嚣,她的步伐很快停在一处房门。
她推开房门,那抹矜贵欣长的身影逆着月光,寒冬将至,他穿的单薄,似乎在享受冷风。
“你来了。”像是早已察觉,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却像是努力了许久,才从喉中发出的几个音节。
他转过身,深邃的桃花眼目光灼灼落在宋淳绾身上,眸中似缱绻着尽的深情,隐约闪着几丝病态悲痛的光芒。
这种眼神,是宋淳绾最讨厌的,她比痛恨薄晏露出这样的表情,甚至是痛恨。
宋淳绾手握着枪,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了男人。
即将要迸发的怒意,漠然开口道:“薄晏,今日,我要结束你的恶行,结束我悲惨的这五年,结束这恶心的牢笼。”
薄晏扫了眼那把枪,身形微滞,那双修长的腿迈着停在她面前。
冰凉的手握住她纤弱的手腕,朝着自己的胸口怼去,他轻轻扯出一个苦涩自嘲的笑意:“好。”
宋淳绾动了动唇,不明白薄晏此番是何意。
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只见他薄薄的唇,微抿的弧线透不出任何情绪。
他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连跑都没想跑。
“薄晏,你为什么不跑?”她发出质问,捏着枪支的手不禁泛白。
薄晏垂着眸子,一贯的冷静,他面庞似结了冰,病态的发白的可怕,
“绾绾,你的命是我的,我的亦是。你想杀我,我不想跑。”
宋淳绾感到前所未有的一丝慌乱,仿佛被他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
心里埋藏许久的痛苦回忆,她扯唇,宛如小兽低吼:“不,我不是你的,我的命是我的,不是你的!”
“薄晏,是你,是你害的我,是你把我折磨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我恨你。”
宋淳绾发了疯似的嘶吼,食指猛地扣动扳机。
“砰!”
那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薄晏胸口抵着枪口,胸腔血液涌出,他扯出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笑容。
“绾绾真棒,没有射偏。”他的声音还是那般好听。
如同君王一般的男人,应声倒下,胸口的血液四处迸溅。
“别哭了,我心好疼。”他伸出手,想要替已经满脸热泪的女孩擦去。
宋淳绾瞳孔微怔,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蛋,温热湿润的触感。
她整个人接近疯狂。
她没有为薄晏伤心,这一定是开心的泪水,一定是。
宋淳绾笑的诡异,取下腰间的匕首,在他眼前比划,情又冰冷
“薄晏,我是开心,你终于死了,你终于能尝到我的痛苦,尝到我的绝望了哈哈哈哈,薄晏你该死!你该死!”
说完,宋淳绾将这把匕首,狠狠的嵌入他的心脏,饶是觉得法平息怒火,她着魔似的接近癫狂,一下一下的将浸满血液的匕首,来回的刺穿薄晏的身体。
直到薄晏手从半空掉落,永远的沉睡过去。
宋淳绾渐渐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她抬起手,她第一次……握着匕首的手,如此颤抖。
跌坐在地上,她带血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胸口。
为何,为何她报仇了,心里竟然没有得到释怀,为何她反复刺穿薄晏的心脏,她的心脏也好疼……为什么她没有觉得很痛快!
“为什么,为什么,薄晏你告诉我为什么!”宋淳绾爬过去,双手握着他的双肩,拼命的摇晃博晏的尸体。
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她觉得心里并不痛快,反倒觉得很痛苦!
为什么!
可是薄晏已经停止了心跳,法告诉宋淳绾答案。
身后,高跟鞋踏在地上,十分清脆。
宋淳绾则是呆滞的转过头。
女人穿着一身长裙,化着浓妆,手挽着挽住一旁身着西装的男人。
是宋淳绾的妹妹,越佳怡以及宋淳绾合法丈夫,薄天逸!
宋淳绾抬起眸子,眼神穿梭着二人的亲密,开口:“佳怡,你为何……”
“为何?”越佳怡挑眉,勾唇讥笑:“哈哈哈,宋淳绾,你想问为何我搂着你的丈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