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模模糊糊高烧了很久,嘴巴里还时不时的说出几句胡话,但我自己并不清楚,是后来爷爷告诉我的。
我生病期间,爷爷一直在身边陪我,他还偶尔跑到商店用座机给爸爸打电话。
但是爸爸一直很忙,没时间。
因为我是家里的长子长孙,所以爷爷对我一直很疼爱。
再后来,爸爸带我去市医院打针,病情才转危为安。
某天下午,爷爷刚干完农活,他突然一边眼睛睁不开,眯着眼让我帮忙看看眼睛里是不是进了沙子。
我仔细一看,爷爷眼里并没有什么沙子之类的,却有一根长长的黑丝。
那根黑丝在爷爷眼里不停的蠕动,像极了一根蠕虫。
我把我看到的告诉了爷爷,爷爷二话不说,直接找到神婆。
神婆说他在农忙的时候被‘水妖’蜇了一下,导致他眼里一直有个黑影。
后来神婆用鸡血混上几味中药用热水往爷爷眼睛上一敷,爷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那条‘黑虫’像墨水稀释般‘化’掉了。
可没过多久,那条‘黑虫’又慢慢的凝聚成形,直接从毛巾窜到我的手上,然后,消失了。
看到那黑色的脏东西钻入我的身体,在那头几天里,我每天都很害怕,提心吊胆。
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我不禁觉得有点后背发凉。
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又没什么问题,于是没那么小心翼翼了。
直到两个月后。
我又发起了高烧,这次是我人生中最高的一次高烧,烧到40多度。
爸爸告诉我,那时的我已经昏迷,他把我用毯子裹着,抱着我去找大大小小的门诊医院,医生看到了一路狂飙的温度计,都摇摇头,说只能开了一些药片,连针都没打。
这场高烧,我足足烧了两天,醒来后,身上一丝感觉都没有,只是很饿。
爸爸说,我高烧的时候,他偷偷翻过我的眼皮,一开始还很正常,后来,我的眼睛变成了一条竖线,像是‘蛇眼’。
他没把我这件事告诉我妈,怕她受不了。
这两天时间对于我来说却像是过了一年,因为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世界模模糊糊,我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些事是后来师父告诉我的,因为以前出生的时候太姥爷在我体内种了一颗‘记忆蛊’(它能帮我记住所有的事,包括灵魂的记忆,却对身体没一点影响),所以师父才能将这些事记录下来告诉长大后的我。
师父给我说了这一切。
梦里(当然,那时候我不知道是梦里)。
梦中的前几天,我一直在家里玩,一切都很正常。
两个星期后,‘爷爷’开始给我喂药吃。
我拌水吃下药片后,浑身发热,一天后就好了。
刚走出爷爷的老房子,我发现村庄变了许多,修的像城市一样。
我沿着小路一直随心散步,看到远处的学堂比原先修的更大更漂亮了。
路上的行人很少,我仔细的望去,看到的却像是比‘马赛克’更模糊的脸,就是记不住他们的长相,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没在意这些细节,反倒是认为自己大病初愈,视力不太好而看不见。
走进校门,我发现学校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老师或者学生,只是听见了几声猫叫。
再走近教室,我看到我那个原先在一楼的教室突然出现在二楼,真是奇了怪了。
我努力的爬上楼梯,却感觉那楼梯像是爬不完似的,一直走,一直有,真的。
那楼梯一弯过去又是一道弯,总之,就是来来回回绕了十几圈都还没到二楼。
我急了,开始跑了起来,终于在看到一丝丝阳光的时候,到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