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云帆是萧白萧越的父亲,”他继续回忆,“那天晚上,我母妃就永远离开了……”
曲心荷不会安慰人,脑中搜刮半天,组织一下语言,道:“后来你母亲……”
“那个妇人像毒蛇一般冷血,她将我母妃折磨致死还嫌不够,在她逝去之后,还要曝尸三日,不准葬在皇家陵园……”
江鸿雪努力抬头看天,不再让眼泪流下来:
“你知道那日在御花园,那毒妇要处罚你,我为什么会帮你吗?”
曲心荷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问她,递给他一块帕子,静静听他的下文。
江鸿雪接过帕子,却并没有拭泪:
“因为你当时的处境,跟当年我母亲的处境一样,就连你们说的话都那么相似。
后来,皇祖母将我带到仁寿宫,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加害我,这些年,若没有皇祖母,可能早就没有我这个人了……”
他这番心事,从未向第二人说起,这个夜晚,不知怎的,就这么毫不设防地说了出来。
曲心荷从医生的角度看问题,知道过度伤感对他身体有害益,便故意道:
“所以你自暴自弃,开启游戏人间模式?”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江鸿雪眼中浮起风暴。
曲心荷心软了:
“我重说,所以你韬光养晦,用自暴自弃做伪装,准备有朝一日把他们都干掉……我这么说行吗?”
江鸿雪不回答,眼中的愤愤不平慢慢淡去,他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们不停地给我发美女,我来者不拒,还表现得垂涎三尺。”
曲心荷调侃:“你以为我也是奉命来勾引你的?”
他白她:当时你那模样不像吗?
“因为我母亲死于毒妇之手,我几乎讨厌所有的女人,不管她们怎么做,都不能让我为之动心,可是后来,我还是爱上了一个女子。”
他说到这里,双眸炯炯注视着她,眼底有几分甜蜜几分惆怅几分危险。
曲心荷立时来了精神,眼睛闪动小星星:“等等,让我猜猜,那女子一定是吴蜜蜂了?”
“吴蜜蜂……是谁?”江鸿雪没听过此人。
“你的第六位侧妃啊。”她斜视他,那意思,你就装吧。
“那根竹竿子,我会看上她?那个,她好像不叫吴蜜蜂。”
“你别误会,这里的蜜蜂不是贬义,吴侧妃纤腰不盈一握,确实跟蜜蜂有一拼。”
“是吗?你见过上下一样宽的蜜蜂吗,”江鸿雪狠狠剜她一眼,“不是她!”
“不是她?那就是梁蝴蝶。”
“梁蝴蝶?你是说梁侧妃?”江鸿雪服了,这是要把王府的侧妃都编进昆虫大全吗?
“也不是。”他声音变得冷硬而失落。
曲心荷苦苦思索:“那是谁?难道是王螳螂?”
江鸿雪忽然发作:
“不是蜜蜂,不是蝴蝶,不是螳螂,也不是蜻蜓。
她是人类,她性情暴躁,动不动就打人嘴巴;她顽皮胡闹,从不按牌常理出牌;她鬼点子一箩筐,一定学过孙子兵法……
她美得不像话,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她,想用性命保护她。在她出现之前,我从来没有真正活过……”
他情绪激动说了一大串,语速又过快,曲心荷就记住了“性情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