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慕鸞自己,身邊的周宇也忍不住皺了皺眉,從那衣著打扮、年齡樣貌,和頭冠上那如火燃一樣熣燦的寶石,好像隱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可是……這麼一號的人物,到底為了什麼來的?又因什麼事衝著太子來的?
「哇——!」檯下一片騷動:「什麼!?」
主持人也立馬再把氣氛炒上頂峰:「什!?一邊是長公主,另一邊是太子,都底花落誰家,誰能得到這瑪瑙髮釵呢?大家繼續給檯上兩位尖叫聲!」
檯下又擾攘了一會才逐漸平息,主持也一早默默退下,敲響了鑼鼓:「開始比拼——第一會合,百步穿揚!上箭!」
有人立即把箭靶搬上,一直排開了十個,兩排對著趙凌尉和青衣少年,一人一排。趙凌尉看了看,差不多是一百步了。這場規則就是誰能一百步一口氣就能射穿眼前的十塊箭靶則誰勝這一局。
主持看了看兩位,開場式地問:「兩位有信心嗎?準備好了嗎?」
趙凌尉瞥了瞥青衣少年,青衣少年也同樣打量著他,不一會,青衣少年便開口道:「十靶,未免對趙大人來說有點輕鬆,畢竟趙大人的名字,也在天璣榜上。」
趙凌尉挑了挑眉,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呵?小子有點來歷哦?」
青衣少年點頭一笑:「所以,我想加碼,加至二十塊,看看誰能射穿最多,可好?」
趙凌尉不假思索,便點頭和應,主持見有戲看,立即叫人快快手搬多些箭靶來,等每人二十個排好後,便獻上弓箭,讓兩人開始比拼。
趙凌尉先,拉弓,靜待三個呼吸,於第三下吸氣閉住,放弦,「咻」——
剛剛好就在第二十個靶上停下,場下一片驚嘆,連趙凌尉本人也覺得不可意義,忍不住看了看那青衣少年,怎麼覺得有被人算好了的感覺?
青衣少年卻發出驚呼聲:「哇,不愧是趙大人呢,我也來試試看。」然後提弓,沒有停頓,由拉弓到放弦一氣呵成,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到箭在第二十個靶中心中「躂躂躂」地震動著,直到震動聲停止,檯下旋即又發出歡呼聲。
「哇!太神奇了!兩位竟然都同時停在了第二十個箭靶上!這一局,我宣佈——平局!」主持大聲說著:「接下來第二局——開天劈地!大家看到了嗎?」
主持手一指,眾人看向了第二個擂檯,那裏一早放置了兩塊體積相同的大石,兩邊亦置了一把關月刀,主持人說:「誰人能以各自的關月刀劈開各自的大石便算勝利,那兩塊大石是東夙最硬的大石,是用作建站北方護城的原材料,朝燃岩。劈朝燃岩可說是北方將士間的比拼呢。」
「那麼,現在就看看兩人能不能劈開它了。」所有人移到第二個擂檯後,主持宣布。
這局亦是趙凌尉開局,趙凌尉單刀舉起了那把重達五十多公斤的關月刀,對著那朝燃岩度了度,然後提一口氣,雙刀握住了關月刀,由上而下朝大石的中央劈下,一聲巨響,朝燃岩被震碎至整個擂檯,有小孩興奮地捨起地上的碎石舉給大人們看,而趙凌尉則是髮開關月刀後,揉了揉發痛的虎口。
眾人的視線又落在了看上的瘦削的青衣少年身上,青衣少年饒有趣味地繞著那大石走了幾圈,然後也單手提起關月刀,往大石中央劈下,大石立即一分為二,左右各半地倒下了。
趙凌尉一看,內心不禁驚嘆起來,這青衣少年的實力在他之上!
可由於規則只要求劈開大石,劈的美觀與否不在其考慮當中,所以主持宣佈亦為平局。
「哇,這是什麼呀?」長公主掩嘴輕呼:「太子你的追隨者嗎?」長公主瞥了瞥太子,然後給了一個意味心長的眼神給周宇。
慕鸞尷尬起來:「這……吾也不知道是誰呢……」
「殿下不認識?」周宇問。
慕鸞苦笑地朝老師搖搖頭:「不認識,吾認識的,老師都知道的,所以吾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周宇了然地點了點頭,但轉過面後,長公主看到那張臉上一副戒備的樣子,像是護著幼兒的獅子般。
「可是……」太子若有所思地低喃。
「可是什麼?」周宇連忙問:「殿下想起什麼了?」
慕鸞笑了笑:「這麼年輕卻挺厲害的呀。」
周宇一頓,也附和道:「是呢。」
檯下的比賽來到了賽點,直到目前,兩人也一直平局,所以,這一局尤關重要。
「好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兩位目前旗鼓相當,一直到現在亦未能打破平局狀況!」主持一邊圍繞著擂檯邊,一邊對著檯下的觀眾說:「最後的賽點了!我們決定一改以往的規矩,讓最後一場終能得以分出勝負——」
檯下的觀眾一早看得熱血沸騰,聽到有更刺激的比拼,紛紛叫囂著:「來吧!比什麼!」
「開場時,兩位都說了,一位為長公主殿下,一位是為了太子殿下而戰。」主持說著,觀眾漸漸靜下來,期待地聽著。
「而今天這兩位大人物,正坐在那高樓之上。」主持搖手一指,眾人視線一同落在了那太子和長公主身處的高樓,一同發出了驚訝的嘆聲。
「與此同時,我們經商議後,認為原先的獎品用來送給不論是長公主或是太子殿下都太過失禮了,所以,我們的大賽總商會裏有人獻上了新的獎品——」主持人身後有人捧出了一玉盤子,上面的東西以紅布蓋著,觀眾探著頭想一賭為快,主持人把手放到紅布上,一邊說一邊掀開:「換成了——東海的海底藍珍珠!」
「哇——!」檯下不少平民雖不懂,但只聽東海的珍珠,就知道其價值菲凡,更何況是藍色的。有懂的的人更是驚呼:「什麼?」
那些同樣坐在樓檯觀看的少爺小姐們更是目瞪口呆,這是他們傾家蕩產也買不起的東西!這麼貴重的東西,雖說比賽大會背後有不少貴商支持,但也不可能拿得出這等寶物作為區區興節活動的獎品!那富家子弟全都好奇起上來到底是誰這麼大手筆。
趙凌尉輕輕皺起眉頭,暗地瞄了瞄了交手了多個回合的青衣少年。
「而這藍珍珠,我們將會放在那高塔之上,高塔沒有樓梯,亦同時設置了種種機關,兩位誰能失那高塔上奪的珍珠,然後交到各自想要獻上的人的手裏,便為勝出,如何?各位期待這場比拼嗎?期待的話給兩位更熱烈的支持吧!」
「哇!加油呀趙大人!」
「少年加油!」
「哇!爹,你也派個誰去吧!我也想要那顆藍珍珠!」
趙凌尉搖了搖頭,輕嘆一聲:「唉,要不我退賽吧,好耗體力呀。」
「什麼?趙大人要放棄了?」主持人驚訝問。
「不是吧?」、「趙大人,你一定能贏的!」檯下有民眾說。
青衣少年也開口了:「是呀趙大人,都來到這步了,而且,我想在殿下面前威威風風地一下,大人你就當幫幫我,陪我玩玩嘛?」
趙凌尉無奈咧著嘴:「嘖,你這小兔崽子。」
青衣少年湊近壓低聲量說:「放心,一會我會令大人看上去是真的不敵我的,不會讓長公主發現。」
趙凌尉挑眉,這小子雖神秘,但提議不錯,咳了兩聲當是回應了。
比拼開始,青衣少年先拔頭籌,一躍而上,雙手負在身後,只用輕功便向塔頂方向前進。趙凌尉見狀,也立即跟上。
來到了中間,果然陸續有暗器飛出。
「小心!」有觀眾忍不住出聲。
兩人都是身手敏捷之人,可這時青衣少年竟伸手推了推趙凌尉,趙凌尉一個沒察覺,向後一算,一支暗箭劃傷了手臂。
樓檯上的長公主見狀,「啪」的一聲放下杯子。
這高塔沒有任個能長時間落足的地方,要不就只能一股作氣向上躍,要麼就跌下去。
趙凌尉靈活一個轉身,繼續向上躍,對著青衣少年說:「這就你所謂的放心?」
青衣少年一笑:「沒有交一下手,怎麼突顯趙大人努力了?」
趙凌尉呵了一聲,便一腳向青衣少年踢去:「你這小兔崽子的。」
兩人開始在塔上拳兩腳去,一邊躲著機關一邊向上進發,好不緊張刺激,但怎麼趙大人就好像一直處於下風呢?
有人說:「趙大人就是大正人君子了!那小子整天就只懂暗算!你看你看,又把趙大人推到機關口了!」
「對呀,打就打嘛,看,要不是趙大人拉他一把,他往那刀口上插了!」
「趙大人加油呀!」
觀眾一片倒的支持他們的趙大總管,星點聲音傳到兩人耳裏,青衣少年揚起微笑說:「好了,把最後的也演了吧。」
趙凌尉說:「不用演了,哎喲——」叫了一聲後,趙凌尉便捂著心口說:「記得扶我一把呀。」
趙凌尉看似傷口太重,無法再向上,有點掙扎。而青衣少年則是率先拿到了獎品,然後向下衝去,扶了趙凌尉一把,兩人便一同落到地上。
「哇——」好一場少年終於知恩圖報的畫面。
青衣少年對趙凌尉愉笑一笑:「走先一步了!」便向那高樓躍去,落到了太子的面前。
「參見太子殿下。」青衣少年像是把春風提早帶到了這冬日裏似的,如同一道光照耀到慕鸞眼前。
慕鸞一時無語,他不知道來者是誰,也不懂如何應對這份禮物。
青衣少年卻是不用他回應似的,自顧自地上前,欲把那藍珍珠獻上。
可這時張天策擋在了前面,把刀子架到了他頸上:「來者何人?欲接近太子,所謂何事?」
青衣少年瞪了瞪張天策:「怎麼又是你呀大哥?」
張天策皺眉,盯著那臉孔好久,青衣少年又一句:「還是這把破刀呀?」張天策才想起有那麼一個人也嘲笑過同樣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