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琛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只在半夜被按尿的时候有几次半睡半醒。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苏小念安静地坐在他身边，轻轻揉捏着变形的手指关节。
“昨晚睡得好吗？”苏小念看他醒了，笑着摸了摸他睡得有些泛红的脸颊。
“嗯。”陆子琛眉眼温柔，出神地看着面前被阳光包裹的女孩。
苏小念在他小腹上按摩了几圈，帮他把膀胱排空，然后换上干净的纸尿裤。陆子琛一边喘着，一边任她摆弄，被抱到轮椅上转移到卫生间刷牙洗脸。
刷牙的时候，他张着嘴，唾液很快混合着牙膏泡沫从嘴角淌出，滴得衣服上到处都是。
“你不用擦，正好也该换衣服了。”苏小念注意到陆子琛手忙脚乱地用鸡爪到处蹭，低声安抚，让他别急。
陆子琛听话地停下动作，努力配合漱口，将水吐到她端来的脸盆里，然后任她用温热的毛巾在脸上擦来擦去。
洗漱完后，苏小念给他换上淡蓝色的纯棉家居服，把他推到客厅，接着开始准备早饭。
“我起来的时候煮了胡萝卜牛肉粥，你想不想再吃一点蒸蛋？想吃的话就等十分钟，我现在开始做。”
“好。”
陆子琛控制轮椅移到厨房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熟练地打鸡蛋液。
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对每一餐饭都充满期待，即便是再寻常不过的食材，经由苏小念的手都会变成这个世界上最美味可口的佳肴。
“鸡蛋羹已经蒸上了，我现在把粥盛出来。”苏小念看好时间，然后盛了两碗粥拿到餐桌上。
她搅了搅给陆子琛的那碗，让它能凉的快些，顺便吹着气开始吃自己那碗。
“小念，你别把自己烫到，等放凉了再吃。”陆子琛担心地上前阻止，心疼不已。
“没事，我喜欢吃烫的！”苏小念冲他笑笑，往勺子上吹了吹气，又吃下一口。
“都怪我，只能靠你喂，耽误你好好吃饭....”
“不是你都想到哪儿去了？”她看陆子琛垮着一张脸，哭笑不得，“这跟喂你没有关系，我喜欢吃刚出锅很热乎的啊！”
陆子琛抿了抿嘴，不再说话，等粥放凉后乖乖地任苏小念喂，早餐吃得倒是不少，一碗粥加半碗鸡蛋羹。
苏小念把他抱到沙发上半躺着，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贴着肚皮按摩排气。陆子琛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被按得放出几个响屁，空气中很快弥漫起一股酸臭的味道。
“今天吃饭值得表扬，接下来要继续保持！”苏小念看他没精打采的样子，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
陆子琛的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直勾勾地看着她。最近脾气发得多，再加上昨天泄了精，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虚空的厉害。
他喘了一会儿，两条萎缩的细腿突然开始痉挛，抖得越来越厉害，很快上半身也被带动着东歪西扭，口水哗哗地从嘴角淌出。
苏小念眼疾手快地把腿按住，同时安抚陆子琛不要着急，这一阵挨过去就好了。她在出院前从赵修宇那里详细询问过陆子琛全部的病情以及应急措施，这种程度的痉挛在他身上非常常见，只要情绪波动在可控范围，一般过一会儿就能自己消褪。
陆子琛紧紧地闭着眼睛，纸尿裤里传来清晰的喷射声，小腹越来越凉。
他的腿实在抖得太厉害，苏小念分不出手去给他揉肚子，只能不断跟他说话，同时密切关注他的情绪。
几分钟后，痉挛的情况好转，苏小念的心终于放下，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知不觉间已是满头大汗。
“小念...抱...”陆子琛虚弱地睁开眼睛，两只鸡爪颤颤巍巍地去抓她的胳膊，气若游丝。
“好，我去拿热水袋过来，马上就抱你。”苏小念用袖子擦了擦汗，然后快速取来一只充好电的小型热水袋，用毛巾在外面裹了一圈。
她慢慢扶起陆子琛，把他横着抱进怀里，接着把裹了毛巾的热水袋捂在他的小腹上。
“唔...呼呼...唔...”忽如其来的热流让陆子琛闷闷地叫唤一声，随即身下又泄出一股稀便。
“这样敷会舒服一些，待会儿再换裤子。”苏小念心疼地看着那张苍白瘦削的脸，眼眶有些发红。这个家伙，论发不发脾气都破碎的让人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陆子琛哼哼唧唧地窝在她怀里，虽然身上难受，但心里却十分安稳，知道苏小念会守着自己。
十分钟后，苏小念看他脸色好些了，肚子也被热水袋捂得热热的，准备起身去拿干净的纸尿裤过来。
“不要走...要一直抱...”陆子琛感受到动静，拽着她的衣服不肯撒手。
“哟，现在不怕我嫌你了？”苏小念捏捏他的脸，故意逗他。
“你嫌我就嫌我吧，反正我不放手...”
苏小念奈地看着在怀中耍赖的孱弱少年，索性直接把他抱进卫生间，脱掉纸尿裤，在淋浴里面把下半身简单冲洗一下。
温热的水和柔软的毛巾很快让他的小弟弟硬挺起来，两条废腿不受控制地踢呀踢，苏小念见状立马加快速度，这要是再泄一次精他恐怕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子琛粗喘了好一会儿，那器物失去刺激逐渐塌下，软趴趴地耷拉回两腿之间。
“小懒猪，刚睡醒就又困了？”苏小念把他抱到床上，帮他把腿放平。
“嗯...困...”陆子琛睡眼朦胧地看着她，表情懵懵的，格外惹人爱怜。
“困了就睡吧，吃午饭的时候叫你。”苏小念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握着他的手让他安心睡觉，等他睡着后给伤口处都涂了一遍碘酒。
她凝视着陆子琛安静的睡颜，忍不住去想他出车祸前该是多么意气风发的少年，令多少人仰望憧憬，本不该像如今这般自卑敏感。
“陆子琛，你总怕我不是真的喜欢上你，可我对你而言恐怕也不过是伤痛时的慰藉吧。如果你不曾受伤，还会喜欢上我吗？”苏小念发了一会儿呆，心里不觉感伤，有些看不清未来的方向。她甚至不能确定陆子琛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他说过你真好，说过不要走，但似乎从没直面说过喜欢或爱。
苏小念摇了摇头，决定先不去想这些，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想太多也没用。
她给陆子琛掖了掖被子，然后走进厨房，取了些排骨出来慢火煲汤，这样晚上就可以喝了。忙完之后又洗干净早餐用过的锅碗，坐在沙发上刷起手机。
苏小念突然想到自己租的房子快要到期了，不知道还要不要续。照理说，她现在寸步不离地照顾陆子琛，续租基本等于是白扔钱，但如果不续的话就得把东西都搬出来，可是搬到哪去呢？如果搬到这里，那就真的算同居了，但她还没完全弄明白两人目前到底算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