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时怎么洗澡？”苏小念发现陆子琛身上又湿又粘，怕他捂着难受，到时候再起疹子就不好了，于是询问起来。
以前外婆病重的时候因为请不起护工，一切照顾事宜都是她自己来做。但陆子琛是个男人，屁事还多，所以实在没什么头绪。
“把我放进池子里就立刻出去，我好了会叫你。”陆子琛背对着她，不耐烦地说道。
池子？他家浴缸是有多大！
苏小念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推来轮椅，直接将他打横抱起。由于肌肉萎缩，平时吃的又少，陆子琛体重很轻，轻到苏小念都吓了一大跳。好家伙，这比她都轻多了。
体位的变化让陆子琛眼前发黑，眩晕的想吐，刚坐上轮椅整个身体就瘫软地往前倒，没有一点点支撑力。
苏小念见状连忙在他面前蹲下，两只手伸进他的腋窝，把他往后抱。
“晕...晕...哼...”陆子琛气若游丝地哼唧着，像断了线的木偶，眼皮都抬不起来。
轮椅后背看上去是可以调节高度的，苏小念本想研究一下怎么把后背角度调低，让陆子琛能够半躺，但她松不开手，因为那个家伙根本连坐都坐不住。
她急的满脸通红，不是说低位截瘫吗，怎么上身也虚弱成这样。
“你再忍忍，我们不用轮椅了，我抱你过去。”苏小念轻轻摸了摸他紧皱的眉心，索性直接一个公主抱，把他四仰八叉地抱到了卫生间。
一进去，她立马又被刷新了世界观，这卫生间比她家房子都大。洁白的大理石在灯光下散发出圣洁的光芒，浴池里面冒着温热的水汽，把周围都变得朦胧起来。
这水是谁放的？不会一整天都这样吧，那得费多少电？
来不及多想，她赶紧将陆子琛平放在铺了软垫的台子上，给他头下垫了个枕头，然后帮他按摩太阳穴和脖颈。
“好点了吗？”苏小念轻柔地顺着颈椎两侧揉推，一边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神智，缓缓睁开眼睛。
“我是怎么过来的？”陆子琛向周围望了望，没看见轮椅，于是喘着气问道。
“我刚刚本来想用轮椅推你过来，但是你怎么都坐不住，所以我就直接抱你过来了，还是公主抱哦。怎么样，厉害吧！”苏小念继续给他按摩，一脸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陆子琛愣了一下，耳朵不知怎的突然红了，随后别扭地将头侧到一边。
苏小念见他也恢复好了，便开始帮忙脱衣服。刚把纸尿裤打开，一股臭味扑面而来，里面不知什么时候盛满黄棕色的粘稠固体，在屁股上也粘得到处都是。
更要命的是，它似乎还在不停往外冒！
“哎呀！你拉裤子了！”苏小念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准备拿纸来擦，但是又突然想到他还在继续拉，现在擦了也没用。
陆子琛的目光暗了暗，神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自己早就是一个废人了不是吗，还得继续被迫没有尊严地活着。
“对，马桶！...哎呀不行，你肯定坐不住...便盆！陆先生，便盆在哪？”苏小念急得转来转去，到处也找不到便盆。
苏小念的话在陆子琛听来就像是一遍遍提醒自己有多用，他咬了咬牙，面表情的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痛苦。
“陆先生，陆先生...”苏小念就知道指望不上他，但纸尿裤眼看就快要兜不住了。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便秘就好了，至少不会有流得到处都是的风险。但从目前看来，他好像在...拉肚子...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是你逼我的...”苏小念默念一声，迅速搬了个略高的凳子到马桶旁。
她暂时将纸尿裤重新包在陆子琛屁股上，再次使用公主抱把他抱起，然后抱着他坐到凳子上，尽可能靠近马桶。
苏小念将陆子琛的两腿张开，用左手抬起他的左腿，右手小心翼翼地拆开纸尿裤，扔进垃圾桶，然后立马扶起右腿。他的屁股被对准马桶洞，上身则靠在苏小念怀里，就像给小孩把屎把尿一样。
暗黄色的粘稠物水状般从肛门涌出，稀里哗啦地落进马桶内，溅起一些腥臭的水滴。陆子琛头一次像小孩子似的被这样抱着排便，还来不及感到羞耻便被小腹传来的阵阵抽痛折磨得直叫唤。
等他拉完后，苏小念用了好多纸才把他的屁股擦干净，然后顺势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哄着。陆子琛此刻全身赤裸，几乎所有的骨节都明显突出，抱在怀里都硌得慌。
苏小念将手覆在他的小腹上打着圈按摩，本该温热的部位竟如此冰凉，甚至在微微颤抖。
“你哭什么？”感受到几滴湿热的液体掉落在脸上，陆子琛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抬头看去。
苏小念没有说话，只是哭着抱紧了他。那是一副怎样的身躯啊，已经不能用瘦弱和单薄来形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皮包着骨头的不只是瘫痪的腿，可以说全身都几乎是这样。
这一刻，她感到好抱歉，为自己嫌他事多抱歉，为惹他生气抱歉，为...他不得不这样绝望地活着抱歉。
“喂，我要喘不上气了...”
苏小念连忙松手，小心翼翼地按摩他的胸口，生怕一用点力就把他揉碎了。她快速用胳膊抹去眼泪，怕陆子琛光着身子着凉，赶紧把他抱进池子里。
洗澡水是特制的，里面放了药粉，泡二十分钟就能分解暴露在外的污垢和分泌物。浴池中有一个座椅样的装置，要把陆子琛放进里面卡住，这样他才能够坐着而不是整个人滑进水里。
苏小念见他刚拉完肚子，虚脱的不成样，怕他一个人呆着会出事，于是死活都不肯走。
“我帮你按摩吧，泡澡的时候按摩很舒服的！”
“不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