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到八月节了,往年过节的时候,梁浩然不是跟同学在一起玩,就是和家人在一起,但总归都是开心的。
可今年不同了,他得留在村里。其实以前过节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在意过,和同学们在外头疯玩的时候也根本不会想家。
但这次他却想家想的要命,或许也不全是想家,是想念县城,想念车流熙攘的街道,想念大街小巷的桌球厅录像厅游戏厅,想念五光十色多彩多姿的城市生活!
不过再怎么想也没用,又不是周末,他不能说走就走,而且再过几天就是十一秋收了,他只能等十一放假再回县城。
这两天梁浩然越来越郁闷,明天就是八月节,村里人倒是张罗的挺热闹,家家户户打月饼,杀鸡宰鸭的,听说还要请放电影的来,可惜被前村抢先预定了,来不了。
吃过晚饭,梁浩然也没留在大屋里看电视,回到自己的小房里躺在炕上发呆。
天越来越短了,刚吃过晚饭不一会儿就黑了。
梁浩然也没开灯,在月光澄亮的屋子里回忆着过去在县城里的开心时光,转念又想到未来在村里看不着亮的日子,真是越想越委屈,心情越来越低落,鼻子都酸了。
正悲伤的不得了的时候,丁小山忽然在窗外轻声叫他,“梁老师,你睡觉了?”
“没有呢!”梁浩然赶忙心虚的抹抹眼角,还好,没真流出泪来。不过这么一打岔,情绪好像缓和不少,他在心里骂自己,好歹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竟然还想哭,真是够丢人现眼的!
梁浩然起身开了灯,边下地穿鞋边说:“进来吧小山哥。”
丁小山轻手轻脚的开门进来,一手拿着两本书,一手拎着一个小牛皮纸袋,微笑着温声道:“咋不开灯呢?”
梁浩然掩饰着笑了笑,随口胡扯道:“这不是有月亮嘛,省点电费。”
丁小山当真了,“那哪行,该开灯也得开灯啊。”他以为梁浩然是知道了村里生活的不易,在为他家节约,又感动又心疼的,“没事儿,花不了多少电费,你该干啥就干啥,没事儿。”
梁浩然又不是滋味了,低着头坐到炕沿上,小声嘟囔,“能干啥呀,也没啥干的。”
丁小山怔了怔,把手里的书轻轻放到小书桌上,看了梁浩然一会儿后伸出手,把手里的小牛皮纸袋递过去,柔声哄道:“来,尝尝,枣泥的,今天刚给送来。”
打从前些天丁小山就问过梁浩然,愿意吃啥馅的月饼,过节的时候大伙都去邻村打月饼,得提前订。
梁浩然说想吃蛋黄的,丁小山愣愣的摇摇头,说没有。梁浩然又说那就莲蓉的,丁小山抿着嘴低下头,也说没有。梁浩然奈了,那枣泥的呢?丁小山赶忙点点头,这个有。
小小的一个牛皮纸袋,里头大概能有十来块月饼吧。
梁浩然接过去,敞开口一看,油不多,看上去有点干巴,没什么食欲。
“谢谢小山哥。”他把月饼随手放到炕沿上,勉强牵着嘴角笑了笑,敷衍道:“现在不饿,明天再吃吧。”
丁小山心思细,看出来他这是不喜欢。但是没办法,村里打的月饼就这几样,这已经是他多加钱,打的最好的枣泥月饼了。
丁小山低着头搓了搓手,片刻后又抬头浅浅的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两本书说:“我用用你这屋的小台灯,我妈睡觉早,大屋灯也不亮,我一会儿就能整完。”
梁浩然这才注意丁小山拿来的书,是语文课本,其中一本连封面都没有了,前头还缺了好几页,“你这是要整什么啊?”
“这是二年级的语文书,”丁小山拿出书里夹着的几页崭新的本子纸和一张黄色的牛皮纸,又从裤兜里掏出一支钢笔和一小瓶胶水,“蒋海洋他们班有个学生交不起书费,没有书,就东头老郭家那孩子。我从别人家念高年级的孩子那踅摸来的旧书,这语文书缺页了,我给他补补就能用。”
“咋补啊?”梁浩然看着就头疼,“而且二年级是许老师教吧,他咋不管呢,你又不是带班老师。”
丁小山倒是挺高兴,笑呵呵的坐在椅子上,打开小台灯,开始修那本破书,“这些孩子们有事都找我,再说许老师也有许老师要忙的事儿呢。”
梁浩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看谁也没你忙,你快赶上雷锋了,不找你找谁!”
“能帮帮就帮帮嘛。”丁小山又是这套话,也不介意梁浩然的暗讽,温厚的笑着打趣道:“我要是真赶上雷锋倒好了,毛主席不都说了嘛,向雷锋同志学习,我这还差的远呢。”
梁浩然简直语,“行,你可真是人民的好同志。”
“嘿嘿,”丁小山偏头看着他笑,“毛主席说了,要为人民服务嘛。”
没想到这人还跟他贫起嘴来了,梁浩然也忍不住笑了笑,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下来,背靠着墙,看着丁小山在灯光下熟练细致的修补着语文课本。
这本语文书已经很破旧了,不止缺页,而且书页间也很脏,像是油污灰土之类的污渍,在梁浩然看来只能拿去卖废品了。
但是丁小山却很宝贝的一页页检查,与旁边的新课本仔细比对,缺页的部分他就用本子纸小心的补齐粘好,再把缺失的文字认认真真的誊抄上去,一行行小楷工整又干净。
梁浩然出神的看着,丁小山的手指秀长白皙,不过他知道这双手并不是软弱力的,这双手拿过轻薄的纸张,也做过粗重的农活,什么都能做的好,也什么都做的认真。
就像现在,哪怕只是修补一本破书,丁小山也像搞科研似的兢兢业业。
梁浩然不自禁的想,自己什么时候这样认真的做过一件事呢?上学时候的考试都是马马虎虎,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就应付过来了。至于其他的,好像自己从来没对什么事特别上心,可能只有在游戏厅玩的时候算是认真了。
仲秋的夜晚山风幽凉,院子里的蛐蛐连着片的叫,一声比一声闹人。梁浩然轻轻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这二十来年挺没劲的。
八月十五中秋节,梁浩然一大早就被大公鸡吵醒了。要说他最烦的那就是村里的大公鸡了,明明每天早上都可以多睡会儿的,偏偏这讨厌的大公鸡老早就昂着脑袋打鸣,还不止一遍,来来回回的咯咯咯,简直烦死个人。
想睡懒觉是不行了,梁浩然躺在炕上心烦气躁,一会儿躺着一会儿趴着的,一不小心还把大宝贝给压着了!
他这大宝贝可比他精神多了,每天早上他没醒呢,大宝贝就直腾腾的立正站好了。
梁浩然掀开被窝撩开内裤,那根棒槌果然正精神抖擞的向他敬礼呢。
算起来有好一阵子没发泄过了,梁浩然把手伸下去摸了摸,那根东西更硬更涨了,连下边的蛋皮都是紧紧的。
“呼……”梁浩然轻声吹了口气,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握紧了鼓涨的下体开始有节奏的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