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我在琢磨一件事啊。你说这墓道的设计者，有这么粗心吗？”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我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回答起。但在心里把这句话又重复了几遍之后，我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胖子和我不一样。即便是历经沧桑之后，我仍然习惯从好的方向去看待世界。而胖子时刻都是底线思维，这或许与他年轻时的经历有关。也正是因此，他的思路往往会直击事情的本质，丝毫不留侥幸。
胖子还是皱着眉，说道：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这些青铜板材来自很多个古墓。也就是说，采取了这种防御结构的不止一处--那么问题来了，把光线变暗让人感官失灵，进而形成空间差的手段固然高明，可一旦被识破，就完全没有作用了啊。”
我此时已经明白了个大概，背上的冷汗是蹭蹭直往外冒。但胖子还是继续说着。
“如果这种青铜墓是那种类似张家古楼的孤品，那还好说。毕竟它只需要防护一处就够了。但这玩意显然是个量产产品，那这种手段就等于效了。
打个比方，如果在洛阳的一处青铜墓被人入侵，只要有一个活口出来报信，说里面灯光变暗云云，那长安、成都、幽州、苏州的青铜墓都会丧失效力。如果是这样，它就根本不会被大规模采用啊。”
胖子站起身，一脚把那些贝壳踢开。
“我们假设你是这种青铜墓的发明者，想要保证你的产品被广为采用，那只能有一种方法......”
我背后都要被冷汗湿透了，连忙做手势让胖子打住。这个问题不能细想，越想越瘆人。
如果要保证我们产品被广为采用，那方法还能是什么呢？
当然是就算你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但一样还得中招啊。
这就好比人人都知道去撬保险柜会发生什么，但保险柜就是有销路。原因很简单：
你完全知道东西就在柜子里，但你就是打不开。
我心头一紧，忽然感觉耳朵里传来某种细碎的沙沙声。这种声音很微弱，但距离非常近，感觉就在我们身边。
我大气不敢出，竭尽全力去分辨声音的来源。
胖子显然也听到了异动。他拔出了短刀，停下了所有动作，安静地站在原地。
大概几秒钟后，他忽然猛地一抬头，把探照灯哗啦往头顶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