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视频里的背景,末了淡淡地收回目光,语气尤其温柔:“宝贝,怎么了吗?”
沈倦蓦然笑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画面外的母亲,声音放得很软,问梁昼和:“老公,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当然,”梁昼和难得笑了,“等我。”
两人又聊了一会,因梁昼和被助理叫走而很快结束。舒穆拨开沈倦的领子,久经保养、冰凉滑腻的手贴上了他的腺体,抚摸时如蛇信舔舐。沈倦忍住抗拒的心理,奈地想,这次哪怕你是已婚ga,我都可以告你性骚扰了。
“还没有得到标记吗?”舒穆开了口,透着股养尊处优的傲慢。
又是这个问题,沈倦叹了口气,正待回答,又听见舒穆的声音,“又是不会诱惑男人的借口?不会的话,我教你啊。”
这句话轻灵又飘渺,像是女妖的蛊惑,在沈倦耳畔不断萦绕。沈倦明知是圈套,还是不可避免地心动了一瞬,腺体处突然贴上了什么冰凉锋利的物什,天生的危机感先大脑一步给身体预了警,ga躲得很快,后颈还是被美工刀划了一道口子。
是刚进来时,舒穆拿在手上割开密封袋的那把。
点点血珠渗出来,很快连成一道血线,顺着白皙的后颈往下流淌。好在沈倦反应迅速,伤口并不深,但由于伤的地方很寸,沈倦一时间疼得浑身战栗,下意识抬手捂着伤口,掌心很快湿腻一片,是甜腥的血。
沈倦作为顶级ga,除了发情时会分泌信息素用来承欢和减少疼痛之外大多时候腺体娇气且十分敏感,这种刻意为之的伤害外乎抽筋剥皮,就好比是有人凿开了他最柔软的内里,然后往里撒了一把烧红的炭火。
痛意乌泱泱起义造反,沈倦忍痛忍到冷汗直流,但与此同时,随着腺体处血液的流出,空气中冷冽的雪松味浓度骤然猛增,g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充斥着整个房间,体感上连清爽适宜的温度都似乎降了几度。
他不知道养母怎么就突然就下了手,快要深至腺体的伤口不是假的,始作俑者偏偏还一副纯良辜的模样,难以置信。
舒穆闻到浓郁的雪松香味,满意地点点头:“很简单啊,这样不就好了。”
“我知道你清高,不会主动拉下脸来用信息素勾引人,所以我帮你啊。”
“这是属于ga的武器,不要浪费啊……我的儿、子。”
她强调了最后两个字,说完自己都笑了,似乎觉得很滑稽。
沈倦茫然过后被几阵鸡皮疙瘩拉回意识,不可思议地盯着舒穆,似乎不敢相信同自己扮演家庭和睦的“母亲”伤害自己的理由甚至如此简单。
腺体是信息素含量最高的地方,他的信息素伴随着血液不可控地散发出去,如此甜香诱人,拥有对男人足以致命的吸引力。
但这方式未免也太不齿。
…好难受。
眼前似笑非笑的女人连同华贵的背景变得模糊而遥远,视线所及的一切画面如同万花筒虚幻而迷彩的碎片,血顺着后背突出的骨点流入衣襟。
沈倦偏开头,碎发被汗液浸透而黏在了脸侧,ga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像受了潮的、破烂的风箱。
“行了,你不至于吧,一点破皮的小伤而已,都没碰到你的腺体。你这副娇弱矫情的模样演给谁看?”舒穆自觉不是什么大事,看沈倦疼成这样也不以为意,语气愈发刻薄。
她只勉强挨到了A级ga的边,再加上又被标记过,腺体被保护得很好,对这种疼痛程度完全没有概念,看沈倦这样还以为是装的,当下就要去拉他死死捂着脖颈的手。
沈倦用力甩开她的手,饶是没脾气如他也快要克制不住窜上来的这股邪火,吐息不稳道:“你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你还好意思问我发什么疯?你一开始自己主动要求去联姻,就答应了会尽快留一个种,不是吗?不然你以为梁家那边看中了你什么,还不是你信息素的等级高、匹配度不。不然你以为凭什么梁家会答应换成你。”
舒穆看他狼狈的样子还想继续乘胜追击几句,又觉得没意思,巴不得尽快结束这场“团圆”,拿出那份从一开始就在翻阅的文件。
分明是你不知道联姻对象,还以为是传闻那个四十好几的梁家首子,不愿意你亲儿子趟这趟雷,才同意让我去。后来发现对象是小儿子梁昼和之后倒是后悔了。
沈倦想笑,但腺体传来的疼痛感最后只是让他嘶了声,又懒得同舒穆起争执,于是尽量平和道:“是我还没准备好……”
女人嗤笑一声:“你要做什么准备?人家梁总愿意标记是你求不来的福气,捡漏要来的罢了。你只需要张开腿满足他,然后留个种。”
“如果做不到的话当然可以提出离婚的请求,我认为你的弟弟会更适合梁昼和,你觉得呢?”
她指尖划过书桌上摊开的合同标题那行加大加粗的字,沈倦这才看清是“离婚协议书”。
他的腺体又肿又疼,倾泻出的浓郁雪松气味给这关系怪异的家庭覆了层霜。
什么东西在摇摇欲坠,沈倦突然有点累了。
或许吧,他想,沈良意的确讨人喜欢。也是该为这段阴差阳的令所有人艳羡的婚事划上句号了。
沈倦拿纸擦拭血迹,手虚虚指着舒穆:“告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