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相障碍X皮肤饥渴症
Yjsthavtistn
一
晴明起床的第一件事情通常是打开手机看看当天的天气预报。
这个习惯保持了好几年,尽管有时并不十分准确,但天气的好坏总能让他提前预测一下身后将他揽在怀里的人会度过怎样的一天。
是会让他多担心一些,还是会让他稍微能够放心一些。
手机显示屏上有一个大大的太阳,今天会是一个晴天。
他翻身转过来,将脸埋进对方的脖颈,贪恋得蹭了又蹭。
一点也不想起床去工作。
鬼切身上的香味让晴明十分满足,尽管两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乳,那香味在鬼切身上时才让晴明觉得格外有吸引力。他像只要冲主人撒娇讨要亲亲抱抱的猫儿,舒服得在鬼切怀里蹭来蹭去,最后停在鬼切胸膛处。
听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晴明听了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得起床,临出被窝时在鬼切的嘴角吧唧亲了一口。
怀里一空,鬼切反而很快就醒过来了。
有些愣神得躺在那盯着浴室的方向,晴明走出来时还有些愣愣的。
墨色的短发凌乱,看起来呆萌可爱。
洗漱完毕的晴明抹了一手的冷水通通涂到鬼切的脸上。
『听话,回来给你抱抱。』
鬼切抓住晴明恶作剧的手,将他拉下来抱了个满怀,在那白皙的额头上亲了又亲,催促着晴明出门,却自己都忘了松手。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扒拉对方身上的睡衣,他们就这样又滚回了床上,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停歇。
晴明注定是要迟到了。
二
他们做爱有时毫征兆,也许说笑间,鬼切会忽然凑上来亲吻他,然后便失控一般将他压倒在身下,一遍遍啃咬着他敏感的耳根和脖子,直到他全身通红才毫不留情得挺身进入。
有时候会很疼,晴明选择闷声不吭,只有受不了了才会发出求饶的声音,在鬼切耳边央求他轻一些,即便那带着哭腔的哀求总让鬼切更加兴奋。但大多数时候是舒服的,光是两人赤裸着肌肤相贴的快感就让晴明几乎要蜷起脚趾达到高潮。
晴明很喜欢被鬼切从背后拥抱,他背后的皮肤格外敏感,敏感得让他羞于启齿,每当被鬼切从身后进入时,他贴上来的身体会将他整个抱进怀里,晴明甚至能听见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比情话还撩人,让晴明头皮发麻。不需要鬼切多有动作,他刚刚纾解的前端就会颤颤巍巍站起来,被鬼切察觉时会被他恶意得逗弄,挑逗得几乎要射出来时再用手按住,听着晴明受不住的泣音才开始他的征伐,直要逼得晴明不停得撒娇讨饶才会被大发慈悲放过。
鬼切爱极了他这个样子,眼角的绯红都因为哭泣变得妖冶勾人起来,软语低泣的讨饶就像小兽的呜咽,一边讨好得舔吻鬼切的耳廓,将鬼切想听的话一句不落的重复,什么廉耻和自持都抛之脑后。
连包裹着他的后穴也在紧紧缠着他讨好卖乖。
实在是太会撒娇了。
让鬼切只想看他被欺负得更狠一些,看他崩溃,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力得靠在他身上,被鬼切一次又一次吻遍全身。
他咬上晴明的后颈,像野兽一样,他喜欢在晴明身上流下自己的印记,论是气味还是吻痕,比起两人紧密的交合,他对亲吻的渴求更甚。只有在那白皙的身体上留下痕迹,然后再不停得用新的痕迹去覆盖,会带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好似数次确认怀里的人终于是他的了。
他们做爱时,鬼切往往是没有什么温柔缱绻的,与往常体贴的样子判若两人,不管是喜欢看晴明哭出声,还是像兽一样啃咬晴明的皮肤,都透着这一次放纵过后明天就死的疯狂。但晴明偏偏十分受用,对肌肤相触的渴求盖过他的痛楚,只会让他下意识得纵容鬼切更过分一些,即便自己承受不住,也舍不得逃走。
三
他们是彼此最有效的药。
互相缠绕着,像两棵拥抱着倒在地上的藤萝,难舍难分。
于是谁也不吵嚷着难过了。
他们相拥着,给予彼此最大的慰藉。
有时抓得太紧,会产生一种生怕对方会率先松手的恐慌。
如果不能共生,不如一起死吧。
这样病态的想法在他们心里刷了屏,却谁也没有说出口。
四
『如果那时候你没有出现,我大概会从那里跳下去。』
鬼切是不会哭的。他的眼泪只会在心里像下雨一样稀里哗啦,外人听不到一点声响。
他绷得很紧,让他平静陈述的声音都因为有些发抖而听起来哽咽了一般,他的眼睛很平静,过分的痛苦早已经不会从他的眼神中溢出来,反而被藏得更深,深得只要不被察觉,就可以假装没有那份痛苦在触痛他的神经。
第一次和晴明说起自己的病,他小心翼翼。
他已经将晴明追到手了,依然生怕眨眼间他就会消失不见,如果不是他夜半起来在画室里疯狂撕毁画作的样子被晴明瞧见,他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开这个口。只要保持晴明喜欢的样子,去拥抱他,哄他,就可以将他们的关系长长久久得维持下去。或许他才是两人之中更渴求亲密的人,他多害怕呢,挤满他胸腔的痛苦就要漫出来了,他多害怕吓到晴明呢。
差一点从学校天台跳下去的那一天,他坐在天台边缘晃荡着自己的腿,脑子里空空的,胸口的憋闷都变成了松快的愉悦,只要稍微往前倾一些就能解脱。见过几面没有交集的建筑系系草忽然捧着饭盒从后面冒出来,自来熟一般也翻了围栏坐到他旁边。跟他分享了饭盒里包得精致的饭团,一边学着他的样子晃悠着腿,丝毫察觉不到自己的危险。在那之前鬼切只听说过关于他的一些传闻,系草的追求者众多,但为人清清冷冷,反而没有多少朋友,显得形单影只。那些传闻里有很多对他本人的猜测鬼切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但那传闻里高岭之花一样的人仿佛和眼前的并不是同一个人。被太阳晒得他脸上白皙的皮肤透出好看的红晕,晴明吃东西很斯文,不知是因为餍足还是阳光刺眼眯起眼睛,含着笑意的眼瞳就被弯弯的眼睑遮了起来,显得格外的生动,没有丝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他长得很好看,是美术系很多学生会偷拍下来悄悄藏在素描本里反复描摹的完美五官。鬼切也不例外。
而鬼切那时的心脏乱跳,却不是因为他离得那么近,而是看见晴明在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的边缘坐着还不安分得乱动,心脏差一点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明明自己做出来都所谓事情,看着对方那样探身去望楼下的校道,一边不自知得笑着嘟囔好高啊好吓人啊,他的手心已经全是滑腻的冷汗。晴明坐了多久,他就提心吊胆紧张了多久。
『吃饱了,一起去走走吗?』
晴明将最后一个饭团吃掉,才合上饭盒对他说。
鬼切如蒙大赦,忙不迭点头。
他只想这个人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早已忘记自己先时是为了什么事情坐在这里。
也许正因为这样他才会那么喜欢晴明。他藏了一抽屉的抗抑郁药剂都比不上晴明的一个笑容管用,不过和吃多了的那些药一样,他的需求越来越大。从对方的一个微笑,到想要占有他的全部,这些念头也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发酵得惊人。
他很怕吓着晴明。
想藏起自己过分失控的行为,藏上一辈子。
『我知道的。』
『饭团听话,你抱抱我吧。』
晴明抱住他已经在颤抖的身体,他很早就猜到鬼切心里装着太多不愿和他言说的秘密,在他外出工作回来时会看见被砸碎的画板丢弃在楼下的垃圾桶里,鬼切从不主动开口提及背后的原因。
『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夜晚的寂静将两人的心跳声放大了数倍,咚咚咚咚得敲打着。
鬼切最后什么也没说。
躺在地上被撕成碎片的画纸簇拥着他们,声的求救,有时比出声的哭喊还要刺耳。
那之后很长时间,鬼切依然还会半夜起来,但他没有再去撕毁自己的画,而是坐在窗台上抽一支烟。但是只要晴明因为身边少了人翻身欲醒时,他就会立刻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过来回到他身边去,经常将自己的宝贝抱在怀里那一刻连手都是抖的。
这件事他有些不敢告诉晴明,害怕晴明会哭,和做爱时过分疯狂的念头不同,晴明哪怕因为他的痛苦稍微红了眼眶都会让他心疼得要窒息。
而他只会手足措,笨嘴拙舌的重复着没关系,没关系,你在这就好。
但更多的时候,晴明会察觉到他离开了又回来,下意识地会埋进他怀里蹭着,呢喃着不知是清醒的抚慰还是梦中的呓语。
『饭团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