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黛玉有些恹恹，周扬让黛玉先回去，自己独自来到书房。
之前，周扬只在东城西城周边逛过，东城西城自前秦以来，大多住的是非富即贵的人，街道较为肃整、商贩也大多有自己的店面，少有人当街叫卖。即使是叫卖也不会是南城那种果子皮、瞪眼食的贫民吃食。
之前周扬在山寨的时候，生活虽然比不上现在的府邸，但也要比南城的居民要强，至少不用吃剩饭和果子皮。
尤其是厕所，在山寨时，大多数人虽然也会在户外或开放的场所上厕所，周扬记忆里就是在田野或河边蹲下来，然后用泥土或树叶清理自己。有条件的话还会找来铲子拿土一埋，由于是在山间地头，对环境的影响也不大，也没什么臭味，不像是在城里，气味实在是难闻。
周扬想着，现在义军表面上安稳了下来，但对洛阳的管辖还是沿用前朝的规矩，仅仅是把王公贵族抄了家，分配给功臣住，富人区换了主人。但城南贫民区大多还是没什么变化，看样子义军也不知道该如何治理城市。
想到这周扬便想讨个差事，尤其是治理一下南城的粪便问题，因为周扬记得明末的时候北京城发生过好几次瘟疫，都是由粪便引发的，瘟疫一来，可不管你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谁都逃不掉，对新生的义军也是一个打击。
但一想到爹娘总拿自己当小孩看待，提出的东西多半也不会重视，还不如先干起来，有了成绩，再让人刮目相看。
想着周扬招来李烟、张顿两人，让其在南城的贫民尤其是乞丐中招收人手，有些的力气的就加入施工队，在南城广建厕所，年老体衰的就当掏粪工，或者是负责往城外运送。
周扬想着，其实掏粪也是能挣钱的，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现在又没有化肥，粪肥是主要的肥料来源。在商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懂得给土地施粪肥。
唐宋时期，就有人专门收集城市里的人畜粪便，当作一门专门的生意在做。比如《朝野佥载里说唐朝“长安富民罗会,以剔粪为业”。南宋的都城临安，一般草根小民家里没有厕所，只能用马桶，每天有人上门收粪倒马桶，叫做“倾脚头”，据说宋高宗赵构成为太上皇后，就专门做这个生意，成为临安有名的“粪霸”。
原本洛阳也是有着这种生意的，但是因为战乱，也不知道是原先的粪霸死于战火，还是因为没有打通关系，不敢轻易进城。
总之，现在这个生意便宜了周扬。
.......
黛玉回来后，甲班的众人围在黛玉身旁，打听着城外见闻。
众人听到南城之人以食剩饭残羹为生，皆是不可想象。还听说贫民想吃水果，只能吃果子皮，也是不胜唏嘘。
黛玉没好意思说如厕之事，总之说了一通其他见闻之后，众人才散去。
黛玉也陷入了沉思，原本之前一直都没不通事突然有了些眉目。在黛玉看来大秦明明是“盛世饥馁”，怎么突然间就天翻地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