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立在闹市边上,府邸假山环绕,最高处有一凉亭,能俯瞰整个府邸,是专门为陆瑶建造,方便她可以观望到府外街市。
“小姐,现在还是春末,披件衣裳罢,莫要着凉了。”
陆瑶身穿浅绿齐腰襦裙坐在亭中,外头对襟上绣得是春燕衔柳,裙下腰肢纤细,胸前鼓鼓,腰间束带被飞吹得飘飘,这套衣裙盖住她那副风流玉骨,多了几分清冷绝尘的味道。
春杏从身旁小婢女手中拿过衣裳,为她披好,弯腰细细理好折痕。
其实陆瑶并没有遗传到陆太尉粗狂的外貌,她眉眼温润,桃花眼尾翼翘上三分,比狐狸眼又圆润一些,自带勾人的同时又含得是汪清泉。
唇色因为长年气血不足,呈淡粉色。
螓首蛾眉,琼鼻薄唇,加上她这幅与生俱来的风流体态,谁人见了不赞一句尤物。
陆瑶眉眼微垂,薄唇微抿,芊指不安揪着手帕,今日晨起她便觉得心头不安逸,大夫照例诊脉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街外熙熙攘攘,陆瑶放下绣帕,捻了一块糕点往口中送,视野往府外看去,今日外头正是市集,人来人往,小贩叫卖络绎不绝,陆瑶眼中隐约露出羡慕之色。
“瑶瑶”
陆太尉在假山底抬头看着自己越发出众的女儿,心中愁绪万千。
“爹爹回来了。”
陆瑶连忙起身由春杏扶下凉亭,向爹爹行礼。
“现在时候尚早,晨雾未散干净,不在屋里待着,怎得跑凉亭上去,也不怕着凉发热。”
看到陆瑶这身单薄的模样,陆太尉身上的郁气更重了些。
知道自己不占理,陆瑶默默低了点头,但父亲今日表情着实严肃了些,让她心中不适更甚,于是有点委屈开口,
“今日集市,只是想着上凉亭看看街上的热闹。”
陆太尉奈又颇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为父现下有要紧事与你说,你且跟我来书房。”
陆瑶呆了呆,端又紧了紧手帕,难道是心中不适得了应验不成。
等她回过神来时,陆父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陆瑶赶紧提着裙摆跟上。
书房内窗户严丝合缝,房门禁闭,只留父女二人,陆父依旧眉头紧锁,未有一丝松懈,问她
“瑶瑶可还记得江南外祖母家,你外祖母近日来信说是身体不济,想见见你。”
陆太尉并不打算告诉她朝中龌龊,画像一事他会想办法解决,但是陆瑶绝不能在待在京中,今天的事情警醒了他。
这是他半生心血打下的江山,他放不下。
先帝在时与他论事,曾私下予他监国一职,如今蛰伏数年,也该是时候了,当务之急是先把瑶瑶安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