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早晨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秋风吹来,阵阵严寒。
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雨了吧,陈年想。
林七还在床上睡懒觉,窝在被窝里不谙世事的做美梦。
很多人这个时候都没有醒,毕竟这是周末。就算周一要考试了,大家也不会将时间花在学习上。
陈年一件黑色冲锋衣,神情淡漠的出现在墓园。他从身后拿出一束淡菊,悄然放在李玉芬的墓碑前。
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的拭去墓碑上的尘埃。
他的一举一动都不急不忙。目光温柔,像是对旧情人恋恋不忘的男人。
天在下雨,云彩压的很低。淅淅沥沥的秋雨落在他的身上,冲锋衣上多了点点水渍。
陈年心留意这些水渍,只是一边拭去尘埃,一边想。冬天快来了,李玉芬在下面会不会冷。
雨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陈年的脸上沉着一片乌云。
三秒后,陈年的头顶竖起一把伞。有人为他遮住了风雨。
雨水啪啪的打在伞上,发出不容忽视的声音。可是伞的范围有限,毕竟不能将墓碑也遮住。
女人一袭黑色大衣,脚踩红底黑色高跟鞋。一头长卷发肆意搭在肩头。
是带着攻击性的那种美。
陈年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
李玉芬的墓在一个山坡上,松林环绕,夏天鸟语阵阵。这里一年四季都可以晒到很好的太阳。
陈年拭完墓碑,和赵茜一起往山坡下走。陈家亲戚少,就连李玉芬下葬也没有多少来的亲人。
陈年的姑姑眼见赵茜来了,捞不到什么好处。一早就坐着飞机回南方了。
陈年大概这辈子也见不到她了。
此刻,赵茜小心的蹬着高跟鞋和陈年一起离开墓园。
雨下的不大,像是要烘托某种气氛。陈年接过伞,撑得很高。
雨啪嗒啪嗒的落在黑色的雨伞上面,一条条小小的水柱倾斜而下。
陈年和赵茜说话的声音,都因为雨声有些模糊不清了。
墓园里,他们的声音只有彼此可以听见。
“年年,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妈妈离开?”长溪太小了,要不是为了陈年,赵茜都懒得待这半年。
陈年眉头皱得很深,要不是赵茜突然的提醒,他都快忘了答应了她什么。
他们说好的,赵茜出李玉芬治病的钱,陈年跟她离开。
李玉芬没有好起来,可是陈年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得不走。
“我能不能不走。”陈年嘴角抿的很深,试图换起赵茜的同情心。
他要是走了,林七怎么办?
或者说,他要是没有了林七,他该怎么办?
他习惯了有人理解的日子,如果突然割舍,还能像从前一样,把自己封闭起来吗?
“年年,你答应过妈妈的。你想言而信吗?”赵茜语气强硬,不容的陈年犹豫。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赵茜的每一句话都刻骨铭心的落在他的耳朵里。
下过雨的天空,云彩压的还是很低。可是天空亮亮的,即使太阳没有出来。
陈年和赵茜不欢而散,虽然从小没有和她待在一起。可是陈年了解这个人,她和自己一样固执。
认定了的事情,她是不会退让的。陈年坚持不走,她说不定会把陈年绑回去。
虽然不是用绳子绑,待人处事,赵茜永远有自己独一二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