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听的心悸。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奶奶,那个创可贴是我给他用的,真是不好意思啊。”
李玉芬和林七讲话眉开眼笑的“没事,是他自己不当心。小林啊,你爸爸妈妈做什么的?”
“我妈是校长,我爸是气象局的。”林七如是说。
林长州那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感人模样。谁能想到他是气象局的。
“陈年的爸爸妈妈呢?怎么我没有看见?”病痛稍稍缓解的林七问出了自己一直疑惑的事情。
李玉芬叹了一口气“他爸爸走得早,妈妈也改嫁了。年年命苦啊,奶奶不识字,从小没人教他,到现在都是左手写字。”
林七莫名想起了陈年左手淡色的血管,中指写字时磨出来的厚厚的茧。
那是一个不被善待的人,和命运斗争留下来的痕迹。
林七的喉咙发紧,有些喘不上气。她知道,这一次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
少年没有见过彩虹,却想为身边人撑起一把伞。
关于最心酸的那个画面,李玉芬选择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林七却洞悉了所有。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关于陈年脸上的擦伤,但她只是猜想,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当看到那个笔记本的时候,林七心里的所有疑惑都水到渠成的解开了。
李玉芬还在说着陈年小时候的趣事,林七听的笑得合不拢嘴。
枕头下放着一个笔记本。硬硬的,林七靠着很不舒服。她顺手拿了出来,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想法。
只是下意识地拿了出来,想把它换个地方放着。
里面夹着的笔咯的林七手疼,她下意识的想把笔拿出来,和笔记本分开放。
她打开的那一页,恰好是陈年刚刚写过的。
周二,支出400。
林七不由自主地翻着看了看,上面花花绿绿的字迹,有些已经很久。这是陈年的账本。
上面精细的写着他的每一笔奖学金,兼职来的钱。
最后花到了哪里也确切的写在了上面。
出了给了李玉芬的,这四百块钱是最大的一笔支出。
林七的眼眶红了,泪水不由自主地下落。纸上四百的数字开始有些模糊了。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还要小心翼翼地维持自己的自尊心。林七用手背擦去眼角的眼泪,又不动神色的将笔记本藏在了枕头下面。
陈年此刻正在客厅的角落里打电话,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电话,表情晦暗不明。
“张哥,真是不好意思,很抱歉啊我今天有些事所以没有来……”
“小陈啊,你知道很多人抢着在我这儿来兼职的。你学习好我才要你的,你看看你现在……”
陈年百口莫辩,毕竟是他失信在先。
“你以后不用来了。”张哥冰冷的嗓音在听筒里响起,陈年欲哭泪。
没僵住多久,陈年的眉头还是舒展了。反正也挣不了多少钱,辞了也好。他豁达的想。
李玉芬年纪大了,眼睛有些老花,看不清林七的表情。依然孜孜不倦的跟林七将陈年小时候的趣事“小林啊,自己休息一会儿,奶奶去做饭,吃了饭再走。好不好?”
林七练练推辞。“不用了奶奶,我妈妈下班了,马上来接我。”
李玉芬依旧热情似火,不允许林七推辞“那就让你妈妈一块儿吃了。”
林七被老太太的热情的感染的嘴角的笑意都深了几分,李玉芬慢悠悠的走出了陈年的房间。
林七可以一个人呆着了,她抬头去看墙上陈年写的小纸条。
都是些中二少年感人肺腑的语录。但是看的林七莫名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