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了。
林七身体坐直的时候,指尖都在发烫。
陈年的温柔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又带着明显的边界感,林七心口一热。她从书包摸出小梳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睡的乱糟糟的头发.
陈年一直坐在她的右手边,草稿纸上留下一大段林七看不懂的式子。他的眉头紧皱,像是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
这节课是物理课,林七对物理一窍不通。但是最近在陈年的帮助下,已经可以看的懂例题了。
真是励志。
料想在通过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改造,她就可以赶上班级平均分了。
林七慢悠悠的把梳子放了进去,又掏出了物理课本。
物理张老头和前排几个同学友情的互动一番,简单的回顾了一下上节课的知识点,然后热情四溢的开始讲这节课的内容。
他说的每个字林七都听得懂,可是连在一起,林七就完全不懂了。张老头写字用行书,一把子肆意潇洒,弄的林七更加是云里雾里的。
刚开始林七还能跟着往下走,后面张老头逐渐放飞自我和几个听得懂的同学快乐的徜徉在知识的海洋。
林七眼皮耷拉着,就快接着睡着了。她看看右手边的陈年,他已经琢磨出了刚刚的那段题。神情舒展不少,笔杆在手指中间灵活的转来转去。
林七视线上扬,才看到他脸上有淡淡的擦伤。冷白色的肌肤上,一点淡淡的红。
不严重,有几分戾气。
一种莫名的破碎感扑面而来。
林七看的心口一紧,睡意立刻烟消云散了。
她想问问怎么弄的,但是陈年一直低头刷题,表情专注,她又不好意思打断他。
良久,陈年大概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算完手下的这道题,转过来说“看着我干嘛?”
陈年的眼神望穿秋水。看电线杆子都深情,林七以前以为陈年是勾引小姑娘,后来意中看见。和李树聊天时,陈年看旧情人一样的眼神。
林七迟疑一秒,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示意他“你的脸怎么了?”
今天出门的时候,陈年看着自己脸上的淡淡擦伤,有些迟疑要不要带个口罩什么的。但是最近长溪的天气还是挺闷的。
只得作罢。
而今,被林七这么一提。陈年再也藏不住了。
“哦,撞门上了。”陈年随口编了个借口。
撞门上不应该是个包吗?怎么会是这样的擦伤。
然而他是陈年,林七也不敢戳穿,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道伤口,问他“疼不疼?”
陈年心口一震,语气轻描淡写“不疼。”
张老头在台上已经从课本知识跳脱到那年杏花微雨,自己穿红夹袄,麻花辫的初恋情人了。
后来时局动乱,他们天各一方。
台下笑作一团,刚刚睡着的人此刻都睁大了双眼,听的聚精会神。
林七从砖红色的书包里掏出一个创可贴,伸出纤纤玉指,递给陈年“你要不要贴一个?”
粉色的创可贴,上面有可爱的草莓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