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袋里依旧是她喜欢的奶油蛋糕和试题解析。
进了小区,他先抬首看房间,见灯都是灭着的。
他旋即有些焦虑:难道她不舒服,这个点躺下休息了?
急急回到住处,按了指纹锁打开门,依旧是一片漆黑。
秋雨也没有再如昨天般,像条摇着尾巴的小宠物一样欢快地迎上来。
丁明琛轻轻带上门,在黑暗中穿过客厅,走到秋雨房间门口,房门大开,里面床上也是空的。
再去其他房间,都是空的。
他回到客厅,“啪”地一声摁开了灯。
玄关处的桌上,放着一张字条和一摞钱。
字条上写着:“班长,这两天麻烦你了。我现在快好了,该搬出去住了。我放了一点钱,算是先还一下这两天你买东西花的,其余的,等我暑假开始做兼职,再慢慢还。但是你对我们家的帮助,是算不清的,我会一直感恩的。谢谢班长的帮助。”
丁明琛捏着纸条,眸中简直迸出火星子来。
他向来进退有度,内敛克制,从不会有大喜大悲的情绪。
此刻,却觉得愤懑填胸,眼角都带了几分红,一个疯狂的念头滋生出来:想找到秋雨,将她抓回来,绑在这里,让她不敢轻易离开。
拿出手机立即拨打她的电话,熟料一直占线。
丁明琛寒着脸,站在玄关处一动不动,不停地重复拨打,一连打了十遍,都是如此。
他不停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
终于,在没有尽头的重复中,电话被打通了,听到那边传来的清脆声音,他劈头就问:“你在哪里?”
秋雨“嗯”了几秒,说:“我……我找了个旅馆先住下了。”
“哪一家?”
“我就是过渡两天,等伤好了就搬去学校宿舍住,班长你不用管我了。”
“名字!”
“我说了,我不想再麻烦班长……”
“你想让我把学校附近的旅馆筛一遍吗?”
秋雨沉默了好一会,说:“班长,等我去了学校我们再聊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直接把手机调了静音,反扣在桌上。
伏在桌前,戴上耳机,努力让自己的心思回归到题海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走廊上有脚步声走近。
这几十块钱一晚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差,外面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但那脚步声却真的是停在了她的门口。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是丁明琛的声音:“秋雨。”
秋雨打了个激灵,没有立即应声,又听见丁明琛有些焦急的声音:“秋雨,你在里面吗?”
秋雨深吸口气,过去开开了门。
但看到丁明琛的神情,她准备好的笑容冻在了脸上,再也笑不下去了。
他黑沉着脸,眸底燃着怒气,直直盯着她,好像在声地告诉她,他有多么生气。
狭窄的房间内有一股浓重的霉味,还掺着一股被褥上传来的难闻味道。连转身都困难的厕所也很老旧,玻璃门都坏了。
墙角的小桌子上堆着秋雨的习题和小台灯,她刚才正在这里做题。
丁明琛只觉得揪心,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居然已经在这环境中待了一天,他就有一种难言的痛和苦涩。
“跟我回去。”他以命令的口吻说。
秋雨攥住门把,说:“不想再麻烦你,在这里住很方便。”
丁明琛拉着脸,轻易挤进了房间,开始收拾她的东西。
秋雨过去阻挠,他根本不理会,很快把她的几样东西收进了她的书包中。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秋雨拼命护住自己的书包。
丁明琛一手拎起书包,一手揽住她的腰,很轻松的将她抱离地面。
秋雨扳住门框,做最后的挣扎:“我不走!”
丁明琛稍稍用力,就把她从门框上摘了下来。
“呜……”秋雨突然哭了起来。
丁明琛愣住,连忙将她放下,“刚才弄疼你了?”
秋雨“哇哇”大哭,眼泪横飞,这几日积压的委屈终于爆发,“我只想找个地方能好好学习,为什么连这个愿望都实现不了?我爸打我,让我家可归,你收留我,但我要看你的脸色,我已经很努力地去讨好你了,可是一点效果没有!我不想去猜度别人的想法,耗费我好多精力啊!住在哪里所谓,只要能挡风遮雨,让我静心复习就行,我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了吗?”
丁明琛从未见她哭得这样崩溃过,被她哭得心乱成一团,慌不迭地用袖子为她擦泪,嘴中反复说着:“对不起。是我不好。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