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六天黑暗的日子里,我有多绝望吗?我一直等着他们回来找我,我好怕他们回不来,再也没人陪我斗蛐蛐,再也没人给我讲笑话,我最怕的是!最怕的是!我再也没有那样一群好的家人了。
现在,泽远宗……泽远宗如今只剩下我娘和我了,爹再也站不起来了,再也修不成仙了,所以人都死了!都死了!”
许长风泣不成声,颤抖着抓紧想从地上站起来的白非墨,“白非墨!你别走,我怕黑,不要再把我一个人丢在黑暗里,别再让我一个人……别再让我一个人……”
许长风不住的呢喃着,紧紧抓着白非墨的手,像是抓紧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白非墨赶紧反握住他的手,摸了摸许长风的脑袋,许长风现在明显已经发烧烧的糊涂了。
白非墨只好一咬牙,将手里莹莹发光的玉佩,放到许长风面前拼命晃了晃。“许长风!你看!有光!有光呀!不黑不黑!我在!我在!你相信我,以后只要有我在,永远不会留你一个人的!”
莹白的光撒在许长风额前,他终是微微张开眼睛,“真的吗?你要说话算话,别像他们一样食言啊……”说完,许长风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等许长风再一睁眼,发现天光大亮,自己已经躺在了自己屋的床上。白非墨则是一脸疲惫的守在他身旁,见他醒来急忙开心的扑上前去,“老许!你醒了!”
许长风虚弱的抬起脑袋,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自己床头挂着一块发光的玉佩,“嗯?这不是你的宝贝玉佩吗?怎么挂这儿了?”
白非墨低头蜷缩了下手指,抓了抓膝盖上的衣料,有点不好意思道:“这不是知道你怕黑,正好它会发光,所以我就挂你这儿了,我怕你以后半夜醒来,见不到光会害怕,所以暂时送你了。
不过你也知道,这是敛清尊捡到我时,我就带着的玉佩,实在不能完全送给你,若是等我哪天能找到家人时,你可要把它还给我用于相认啊!”
白非墨有些惭愧的抬头看了一眼许长风,许长风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还没等说什么,就见赵轻云正好端着药从外面进来了。
她见许长风醒了,忙加快了脚步跑到床边,“儿啊?你醒了?来快把药喝了!以后再去后山抓野鸡,一定要跟家里说一声,不要一个人一声不吭的就跑了,你这样让娘多担心啊!
要不是白丫头找到了你,又叫了敛清尊去救你,你怕是都要冻死在后山里了!以后不许这样任性胡闹!快谢过你白师妹!”
白非墨在一旁,忙起身摆手道:“不不不,师娘,大师兄是为了给我烤鸡吃,才上山抓野鸡的,是我的,我的!”
许长风忽然轻笑了一下,白了白非墨一眼,“什么你的!明明是我心里不服,为了逞能,才上山抓野鸡,而且我抓的时候也没告诉你,遇了险,跟你有什么关系?别把往自己身上揽,一天傻乎乎的。”
白非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忙不迭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许长风母子俩人。
白非墨坐在老屋门前的台阶上,摸了摸脖子上挂的血玉坠,自己昨天晚上出于情况紧急,自己力竭,又联系不上赵轻云等人,只好用吊坠叫来了敛清尊。
还好有他,不然凭自己三脚猫的御剑术,昨晚自己和许长风一定会被冻死在雪地里。
白非墨劫后余生的长舒了一口气,认真的擦拭了一下吊坠,又赶忙揣回了怀里。
因为这次事件,白非墨知道了许长风最害怕黑夜里一个人待着的秘密,两人自此达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许长风一有空,就变着花的下山给白非墨买好吃的。白非墨则开始了尽心尽力的维持表面不合大计,帮助许长风逃学。
两人这一你打我闹,吵吵嚷嚷就是八年。
白非墨站起了身子,在屋子里踱着步,笑了笑,自己和许长风可是生死之交,何必在乎他人对他们关系如何的误解呢?自己开心,问心愧就是最好的。
白非墨点了点头,拿起药瓶,就转身向许长风的房间走去。
白非墨闲庭信步的溜达到许长风的院外,结果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屋子里爆发出了激烈的争吵声。
“哐啷”一声,什么东西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凌厉的女声愤恨响起:“你这逆子!难道不知道?自从你师叔们殒命之后,这天下有多少门派,削尖了脑袋,都想挤掉咱们家四大门派之一的位置!你若不好好修炼,如何振兴宗门?如何保护祖宗基业?
一天天只知道在这儿偷懒!腿折了影响你运功修习吗?影响你手里拿剑吗?你当我不知道你逃学逃了多少次吗?
我传授给你许家独门心法整整六年了,你连个毛都没修出来!你今年也老大不小都十八了,要是再修不出来,我就要给你找别的办法修了!
自己好好反省吧!三天后,你要是再修不出一点成绩,你就去给我跪祖宗祠堂,跪到修出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