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您就下来吧！虽说祖母一直教导您对我们家里有恩，但是那些恩情我们三代人也还的七七八八，您不能仗着祖母心疼您，就日日折磨我们。”
如是站在小丫头身边，和她一起抬头看着正在往高树上爬的女人，“她是谁？叫什么？”
小丫头漫不经心的回答，“尹珞！我祖母说是安国公主，不过我觉得就是她捡回来的一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呢？！你全家人都是疯子。”树上传来了一个声音，“你这个越发没有规律的小蹄子，要是以前在安王宫，你就是得被掌嘴的。”
尹珞低头看到如是，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后就是那种努力克制，最后纵身一跃。就如同她之前数千次的自杀，她跳下来毫发损。
尹珞起身掸去身上的泥沙，“你从哪儿来？九幽而来！来做什么？来嘲笑我？！”她自问自答，清明而疯狂。
“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我管你说什么？快把我身上的诅咒给解了，我要死！我要去轮回，我要见我的父母和兄长。”尹珞抓住如是，“他们怕你是鬼王，我可不怕。”
“这世上多少人都在追求长生不老，你这不老不死的身躯怎么能说是诅咒呢？”如是伸手触碰她的额头，她愣住了，这是以鬼王魂魄立下的诅咒，即使是鬼王自己也法轻易解开。
“看到了吧！你曾经多么邪恶，将这种诅咒放在一个手寸铁的凡人女子身上！”
如是没有记忆，但是她却探到了尹珞记忆中立下诅咒时的场景，那样的她，她从未见过。
如是看到的视角是尹珞的视角，她能看清那是自己的脸，可和如今不同的是，那张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那道疤，就像是路边的洋娃娃被弄坏了，笨拙的老妇人又给她缝起来一样。又长又丑，难道她曾那样活过一段时间吗？
最爱容颜的自己，那段时间会多么痛苦，难道毁容是因为这个疯女人吗？
如是陷入沉思。
如是看到自己脸上除了疤痕，还有斑驳血迹，身上穿的红衣也似乎已经被血染透，她用她的声音说，“我秦如是，在此取下我的一缕魂魄，用我的魂魄设下诅咒，诅咒尹珞永远不伤不老不死不灭，永远活在这世上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个离去。”
如是收回手，“你一定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否则……”
“不！”尹珞逼近她，“是你，杀我兄长，辱我父母，活埋我的亲人。是你，把曾经的安沦为炼狱，让这里成为人间鬼域。”她竟然伸手掐住如是的脖子，“是你，你才是那个该被诅咒的人，一切因你而起，却只有你什么都不记得。”她将如是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用我的眼睛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如是看到了尸横遍野，看到了小孩儿在血泊中寻求生路，看到了自己像是疯了一样的将尹珞的父王母后的尸体撕碎，看到了她亲手将一把剑扎进一个穿金甲的男人胸膛。
“你屠我子民，虐我父母尸骨，杀我兄长，又给我下这么可怕的诅咒，你说你是什么人。”
可没想到的是，如是一根一根手指掰开她的手，整个人悬浮在空中，非常所谓的说，“真是趣！原来不是什么好玩的魂魄，只是我下的一个诅咒。”她笑着对尹珞说，“不过是杀些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看看，现在这个人间多美好，那些人早就重新入了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