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难受吗？”在温馨说完很长的一段话，安静了好一会儿，杨长生才开口问她。
“前几年还会，甚至前几天还会，会要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是我’？”温馨的语气确实很平稳。
前几天会，是因为出行之前是带着情绪的，尽管不停梳理自己的情绪，但还是会难受，为什么偏偏是“我遇上了这一切”？
见了万年山川，看到边的世界，便觉得要把这些放在贡嘎山中，放在尽的时间尽头里，让心里那些沉甸甸的云，化作风雨，飘散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带着包袱前进，实在太累了。
加上这几年岁月的积累和自食其力带来了底气，温馨觉得始终要放过自己：“现在不太想这些事，一直一个人生活，也慢慢接受了‘为什么不能是我’的念头。”
“杨长生，我很厉害的。”温馨把胳膊折弯了，垫在脑袋上，突然想到什么，竟还能笑出来，“知道什么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说的就是我。”
难道不是吗？
被人随意放在一个簸箕里，连生辰日月都不知道，从河的上游顺流而下，竟没有淹死在河流的旋涡中，被人打捞到，论前情如何，好歹也被人收养了，有了活的生机。
遇到狂躁的养父和打压她的养母，但她仍能攀着读书的这条路，一路把自己拉拔出来，去识字明理，去跳舞，没有沦陷在命运的手里。
自尊，自爱。
没有人拯救她，她就当自己的救世主。
杨长生把人珍而重之地抱在怀里，为什么不早点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