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喝住蒋雾不要露头,还没来得及把人推回身后,一直站在左前侧的李顺持匕首迅速贴上来。
情急下沈默把人搂住侧压身下,抬手单臂格挡李顺手腕,李顺用另一只空余的手抽出袖臂上的小刀,凌厉带风朝蒋雾漏出的半边肩膀直刺下去。
沈默暴喝一声把人推滚出去,这瞬间避开了李顺的刀尖却也犯了一个误——蒋雾毫遮挡、完全暴露在敌人视野中。
李顺反转手腕,匕首灵活旋转切上沈默手背、划出一道横口,他很想跟沈默对上几招,但来之前少家主吩咐过不许恋战。
“你不是他的对手。”
少家主说。
所以想拿捏住沈默,得先把他的软肋抓在手里。
他的软肋是那个女人,蒋雾。
原本就红肿的右手狠砸在石板上,蒋雾顾不上十指钻心的痛,滚落惯性停下后迅速撑起身看向沈默,却被移闪过来的李顺单手翻腰拎起。
她只看见一道黑影窜过来,接着一道力把上腰间、人在空中旋转一圈后重重斜飞出去。
身体砸向地面导致脑袋空白眩晕了几秒,先沾地的那只手传来骨裂般的痛,这一飞摔力道之大让她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一动就是彻骨钻心的痛,她只能仰躺在冰凉冷硬的地板上,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额鬓,嘴巴一张一翁,明明痛苦至极发出的声音却微不可闻。
“蒋雾!!!!!!”
这一幕全落入沈默眼中,男人顿时红了眼,冷硬的下颚线在叫嚣着如撒旦般的暴戾,漆黑眼瞳毫温色,里面氤氲着层层嗜血。
雨滴砸进地面水滩,溅起数碎珠。
蒋雾声昏躺在那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就好像碎掉了。
眼前一帧帧画面重叠,刚流掉第一个孩子的她也是如此安静躺着,不论怎么摆弄都闭目不醒。
沈默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还有擂鼓般的心跳,耳膜嗡鸣得厉害像是要炸掉,他垂着手一步步向那边走去。
李顺见沈默不管不顾往少家主方向暴走,同一时间追上速度截住。
沈默手寸铁、徒手接下李顺劈过来的刀尖,利刃划开皮肉崩出血条,沈默像没知觉似地用力一握,接着硬拳袭风而上,李顺松开匕首柄堪堪躲过。
男人尽情舔舐匕首上的鲜血,露出野兽反击猎人的眼神,李顺心里暗叫不妙,偏头往司文砚方向看去,司文砚正抬脚踩上蒋雾胸口,女人痛出一声微喊。
别过来...
沈默彻底被刺激到,周身寒毛炸起,弓身做出攻击姿态。
李顺屏气凝神,在沈默疾跑出去的一瞬间挡身而上再次截住这头发狂的狼,手里换成更小的双柄短刺,格挡一招后掉转倒刺直击沈默喉管。
沈默梗着脖子往前迎,对方使用的双柄短刺分明暗两击,如果躲掉脖子这里的直击,腹部就会立马被刺穿,所以当机立断把匕首横挡切向腹部的短刺上。
这是训练营里最毒辣的招式之一,看着是虚晃一招,但能在短时间内快速占领优势甚至夺人性命,但缺点也明显。
沈默伸出舌头把脸侧不断冒出的血卷进口中,头脑问了一句:“你怕他死吗?”
李顺不敢分心,全力堵住沈默走向司文砚的方向。
“你以为我怕她死掉,所以不敢全力出手。”
沈默撕开衣服,露出健壮的躯体,雨柱浇灌在上,衬得整个人更加嗜血情。
“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沈默抬头闭眼享受大雨的洗礼,再睁开时,里面一片猩红。
“我失去过她两次,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所以她从不是软肋,而是我的盔甲刀鞘。”
没了她,戾刃出鞘,万物灭。
短刺夹杂疾风骤雨刺向沈默肩头,沈默站在原地坦然迎接,一柄短刺没入肩头肌肉同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匕首面表情横甩出去,薄如蝉翼的匕首在空中急速横扫发出金属的嗡咛声,如利箭疾冲向司文砚心脏。
“少家主!”
李顺惊慌失措用尽毕生力气朝司文砚飞奔扑过去,但速度终究比匕首飞行慢一步。
司文砚也始料不及会这样,好在也不是手缚鸡之力的人,肾上素飙升的同时大脑受刺激紧急反应闪避,脚松开蒋雾匕首刚好飞扎进左边肩膀。
过半匕首没入肩骨肉,司文砚捂着肩膀后退,李顺刚扶住人就听到背后横空再飙来一柄短刺,凭风声判断是往司文砚右心房,李顺就势上前抱住人,短刺扎进左后肩。
“阿顺!”
“你看,”肩头被短刺剜出一块菱形伤口流出潺潺热血,每走一步脚下就淌下蜿蜒的血迹,沈默却毫不在意、没有痛觉似的森然笑起来,“有软肋的是你们。”
所以你们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