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志远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
“是，我们也是没办法来的。老唐，你应当理解。”高启强诚恳地说。
“什，什么……”唐奕杰的肉脸开始发白了。他们虽然整天叫他猪，但他并不是真的蠢猪。“你们，你们要推我出去顶罪？你们想抛弃我是不是？不行，不行，我不要……”
“你可以不死。”曹志远抬高下颌，淡淡地，鄙夷地看着他，“但孙志彪，一定会弄死你全家。”
“我全家……他妈的……我全家……”
唐奕杰脸上流下两行泪，他边哭边笑，咬牙切齿，想扑上来掐这两个贱人的脖子，结果被高启强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唐奕杰伏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个疯子一样哭嚎。他说，“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的，我拿你们当朋友……贱人……他妈的都是贱人……曹志婊，高母猫，连你们的爸爸弟弟都能操你们，骚婊子装什么啊，你们两个乱伦的破鞋，你们不得好死！”
他之所以能完整地说完这段话，是因为曹志远和高启强正僵坐在床上，被他话里的关键词气得大脑空白，浑身发抖。
这两个难听的外号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irtytak。志婊这个名字听起来和曹志远最讨厌的私生子弟弟更像亲兄弟了，母猫则会让高启强想起自己曾经的一身鱼腥味。
还有乱伦，他妈的，这贱猪怎么敢提的。
“……孙志彪不是我亲弟弟。”但曹顺华确实是他亲爹。
“……陈泰也不是我亲爹。”但高启盛确实是他亲弟弟。
欲盖弥彰地解释完，他们才意识到根本没必要跟这头贱猪解释。他们系好真丝面料的睡袍下了床，轮流抽了唐奕杰十几耳光，抽得这母猪求饶的话都说不清了，才甩了甩酸疼的手。
“乖乖听话，带着遗书，去紫金置业的办公楼天台跳楼。遗书里就写，姜紫成是黑社会，他强奸了你，用裸照胁迫你当他的保护伞。反正他强奸你和拍你裸照都是事实，你不是早说过想他死吗，这次我向你保证，一定让他死刑。”高启强拍了拍他的肩。
曹志远按住了他另一边的肩膀。“你死了，调查就会结束了。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你太太和你的女儿，你放心。老唐，朋友一场，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唐奕杰抽噎着，虚弱力地点了头。曹志远这才微笑起来，摸了摸他的肿脸蛋。
“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你跳楼那天，我会让孙志彪去盯着你的。要么，你自己跳，要么，孙志彪打断你的手脚，把你扔下去。”
高启强想了一下，转向曹志远说，“我让阿盛也过去，你那个弟弟，脑子都磕药磕疯了，实在是不靠谱。”
曹志远呵呵冷笑。“你弟倒是只卖不磕，也没见他少疯一点。”
5.
影片到这里就结束了，电影院重新陷入了黑暗。
“……你说，是谁做的。”曹志远攥着把手，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拍下来这段的人，十有八九是唐贱猪……但是，是谁在这里放出来的……他妈的别让我查到……幸好，幸好安欣迟到了……”高启强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
啪的一声，影院的灯突然亮了。他俩都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了下眼睛，眯起了眼。等差不多缓过来了，他们才慢慢睁开眼。幕布前面，站了两个人。
宋一锐，和，安欣。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们有没有看到影片内容。两个婊子勉强撑起笑脸，谨慎地观察着两位警官的神情。
还好，他们面色如常，应该是刚刚才到。
“不好意思啊，案子实在是太忙了。”宋一锐一边在曹志远身边坐下，一边道着歉。
“影片是已经结束了吗？我们一点都没赶上啊。”坐到高启强身边的安欣，有些失望地说。
宋一锐安慰道，“我听说今天好像是特殊场，结束之后有主演答谢的，咱们等着看吧。”
……主演，答谢？
曹志远和高启强有些慌乱地对视一眼，这时，影厅的门，被推开了。
本该滑稽地摔死的唐奕杰，被一个胳膊打着绷带的年轻帅哥警官半搂半抱地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到了幕布中央。
宋一锐问，“你们认识他吗？”
他们僵硬地，颤抖地，摇了摇头。
“你们应该认识的呀。”安欣轻声说。
“唐贱猪，曹志婊，高母猫。你们三个，不是好朋友吗。”
6.
天台的风很大，唐奕杰站在边缘，本就没多少的细软头发随风飘扬，时不时就会戳痛他的眼睛。
所谓了，反正他也一直在流泪。
“你他妈到底跳不跳啊？！”孙志彪在他背后不耐烦地叫嚣，感觉很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再给你十秒，十，九，八……”
高启盛看都不看他，一边倒数，一边低头给高启强发卖萌表情包。
数到三的时候，天台反锁的门被踹开了，一队武装警察鱼贯而入，摁住了试图掏枪的两个疯子毒贩。
杨家栋冲在最前面，他喘着粗气，向着还站在天台边发呆的唐奕杰伸出了手。“唐主任，你可以下来了，你安全了。”
“安全……安全……”
唐奕杰突然开始大笑，笑得声嘶力竭，笑声被凛冽的寒风撕扯得变形。
“我他妈不要安全！我要什么狗屁安全！我要被爱啊！我跳下去，我乖，他们会爱我的！”
哭着喊完之后，他毅然决然，转身跳了下去。
然后，就被猛扑上来的小警察拽住了胳膊，身体悬在了半空中。
他知道自己算是肥仔，看小警察额头和手臂的青筋就能看出来。他于心不忍，不想让帅哥警官再做用功，于是他抬起另一只手，想去掰开那只拽住他的手。
“唐奕杰，你听好……”
小警察的脸颊因用力而微微抽搐，咬着牙关挤出一句话。
“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长得……很漂亮……我喜欢你……我可以爱你……”
他愣住了。
在这个当口，另一个武警上来搭了把手，硬生生把这团肥肉拖了上来。他坐在地上，仰头看向抱着胳膊嘶嘶吸气的小警察，怯懦地开了口。
“不好意思啊警官，我刚刚……发神经了……谢谢你，你不要有负担，我懂你是为了救我……我平常很少发神经的，所以你……你不要怕，我不会缠你的。”
小警官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这贱猪得寸进尺，双膝跪地，又朝警官的方向爬了两步。
“警官……你怎么称呼？”
小警官稍微觉察到了有点不对劲，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我叫杨家栋。”
“杨警官，杨警官好。谢谢你，杨警官。”
唐奕杰甜腻地笑着，完全看不出几分钟前那副要死要活的蠢样。
他想，真好，我也有我的警官了。
“杨警官，我这里有一段视频，可能会对曹志远和高启强的定罪有帮助的。”
7.
“你们及时救下了他，也就是说，你们早就开始怀疑我们，盯着我们了……安欣……你还说你信我……”高启强湿着眼睛喃喃道。
安欣给他戴上了手铐，对他的倒打一耙不发表任何评论。
曹志远比高启强要有斗志得多，面对体型几乎是他的1.5倍的宋一锐，还试图抢枪反击，结局就是双手被紧紧反铐在背后，毫形象地被男人拽着衣领往外拖。
“宋一锐我操你妈……！这个地方要是没有我和高启强，当地百姓喝西北风啊！这是恩将仇报！”
不怪他发疯，实在是他和高启强犯的罪如果都坐实了，他们会被判处针对双性人的最高级别的重刑。
没收全部财产，终身剥夺人权，作为性奴隶进行拍卖。
他们两个树敌不少，如果被曾经的敌人买下……
看着那两个面色惨白的婊子，装作身心虚弱到只能软在小警察怀里的唐奕杰，露出了格外快活的笑脸。
他想，等他俩被卖出去了，他一定要去他们的主人那里做客，让这两个贱货给他当尿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