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伟是真的醒了,现在正在抢救。张彪给队长发来消息,说安欣已经进去询问了。李响合上手机,没了屏幕的亮光,面表情的脸又陷入了黑暗中。
“你别做多余的事。”他抬起手,一下一下抚摸着高启强发抖的脊背。
“具体情况,我去打听清楚。”
胸口一沉,高启强钻进了他怀里,紧紧依偎,在一片寂静里,心跳声震耳欲聋。
他来到医院时,正遇上安欣要带着陆寒往外走。他在他们上警车前拦下了安欣,若其事地问安欣有没有从李宏伟那问出什么关键信息,安欣本来想说话的,在看到他脖子时,瞳孔一抖,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
他顺着安欣的视线,碰了碰自己脖子上的那片皮肤,这才感觉到轻微的刺痛。坏了,他来得太过匆忙,忘了遮住高启强留下的抓痕。
“怎么伤的。”安欣冷着声音问。
他低下头,长长慨叹一声,又破罐破摔地抬起脸,扬了扬嘴角。
“老婆挠的啊。”
“李响,你现在都不掩饰了是吗。”
面对安欣失望的诘问,李响沉默了,他松开把着车门的右手,后退一步,朝目瞪口呆的陆寒摆了摆手。
“上车吧,跟你师父好好查案。以后,大有前途。”
何必掩饰呢。李响想。
谭思言的检举材料已经交上去了,等省里来人调查,他这身警服,估计也穿不了多久了。
他不是个好警察,但起码,他还能在最后的警察生涯里,尽量做一个好老公。
“李宏伟醒了。我去打听过了,生命体征比较微弱,但目前稳定下来了。”高启兰说。
她的面前是她的两个哥哥,和多年未见的陈金默。
上次见面时,她还是个和陈金默的女儿差不多大的小丫头,唐小虎犯贱抢了她的头花,故意把头花举得高高的让她跳着去抢,陈金默正好路过,一脚把还在做鬼脸的小虎踹到了旁边的地沟里,还捡起掉落的头花想还给她,结果她先吓跑了。
她跑了之后,陈金默捏着小小的蝴蝶结一脸迷茫,问好不容易爬出来的唐小虎那是谁家孩子,小虎笑嘻嘻说,默哥,就那卖鱼的高启强的妹妹。
陈金默哼了一声。
“跟她哥一样,胆子比老鼠还小。”
这些年她都没再见过陈金默,但她也从小虎那知道了老默和大哥关系匪浅,帮大哥做了不少事。就算没听过这些,看老默进门之后,大哥立刻迫不及待地招手让人过来帮自己摁肩膀,和二哥怨恨的眼神,也能猜到两人真正的关系。
“那我去把他干掉。”老默说。
“不行。”高启强按了按陈金默青筋明显的大手,带着点安抚意味。“你们两个现在送上去,被警察逮住了怎么办。”
“那接下来怎么办?”
“你带着我弟弟,马上离开京海,等我摆平你们再回来。”
高启盛的眼睛死死盯着哥哥肩上那两只叠在一起的手,低低地说,“离开多久。”
“我怎么知道!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都行!我不摆平不准回来,听见没有!”
高启盛心不甘情不愿,陈金默也有些迟疑。
“老板,瑶瑶一直还在上学……”
高启兰连忙说,“默哥,我可以帮着带瑶瑶。”
高启强摇摇头,说,“不行,安欣现在盯咱们一家都盯得紧,突然多一个小女孩,他肯定会起疑心。这样吧,老默,我有个多年的好朋友,叫陈书婷,很可靠,她家也有个和瑶瑶差不多大的孩子。我回头把地址给你,你把瑶瑶送去她家。”
陈金默皱起了眉,他心思深,没那么容易信任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又提了一遍要去把李宏伟做了。高启强叹口气,让小兰先出去,然后站起来,踮起脚勾住了高大男人的脖子,主动印下了一个亲吻。
“你要是被警察抓住了,你就别指望见咱女儿了。你这次走,我摆平了你再回来,咱们一家团聚。”
“……知道了。”
老默终于松口,高启强转过身,看着不听话的弟弟问,“你呢。”
高启盛被那句一家团聚刺激到了,还在狠戾地瞪着老默。高启强气得猛拍桌子,怒吼道,“问你呢!”
“我没问题啊!”高启盛满腹怨气地喊了回来。
陈金默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当场脸就黑了下来。再说这事闹到这个地步,本来就怪高启盛下手不利索,还大学生呢,怎么连杀人这么简单的活都做不好。
这哪像没问题的样子。
让他俩这样上偷渡船,难保不会一个把另一个推下船淹死。还是得先把他们喂饱,给点甜头安抚一下,才能让他们没那么多火气。
高启强可奈何,坐回椅子上,招招手让高启盛也到自己身边来。
“你们两个……对我来说,意义当然不一样。”
他拉下了两人的裤子拉链,将那两根长相不同,却同样沉甸甸的肉棒,一左一右握在了手里,小臂带动手腕,熟练地上下撸动。
“哥……哥!”
“老板……”
两个被握住命根的男人都有些震惊,却也没有阻止他。高启强掌肉软厚,贴紧青筋狰狞的粗长性器时带来的柔软触感,是什么牌子的飞机杯都比不上的。高启强唇瓣翘起,鼓着腮帮往两人的鸡巴上吹热气,时不时还会将粉红软舌探出唇间,轮流舔舐两枚硕大的龟头,刮走味道差不多的咸腥液体。
“但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撸了十多分钟,他抱怨了一句手酸,两人就在差不多的时间射了出来,都射在了他脸上,混在一起看不出谁是谁的。他顾不得拿卫生纸擦脸,先顶着满脸的粘稠精液,眼巴巴看着陈金默。
“只有你能帮我护住阿盛,拜托。”他说。
他真的很需要我,很在乎我,他没了我不行的。
在那一刻,陈金默和高启盛,不约而同地这样想。
安欣在接到同事打来的求助电话时,已经将面前笑容和善的陈金默,大写加粗加入了心中的嫌疑人名单。
几乎一模一样的冷藏车,旧厂街的卖鱼档口,和问到11月28号的行踪时,完全没有思索过程,仿佛早就准备好了的答案。
他不动声色,悄悄在那辆车上做了标记,又玩笑似的问黄瑶还记不记得自己找过她,黄瑶嘬着棒棒糖,摇了摇头。
“叔叔好伤心啊,我还请你吃过零食呢。”
他摸了摸黄瑶的发辫,小姑娘想了想,把口袋里的棒棒糖掏给了他。
“那我也请你吃。”
他夸了几句真乖真懂事,看着棒棒糖的精致包装上的几排洋文,笑容稍微淡了一点。这糖果一看就价格高昂,而且并不是本地超市里常见的。他刚想再问些什么,他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里今年才刚转正的小警察都快哭出来了,说高启强带了一堆人过来,气势嚣张地非要探视李宏伟。刚才还陪着他们的彪队,还有几个前辈,现在人都没影了,他们给队长打过电话了,李队让他们等通知,以自己的安全为重,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抿抿嘴,问了现在守在李宏伟门外的都是谁,听了名单之后,他揉了揉眉心,说我现在就过去,你们稳住。
在他出外勤的时候,分派来医院负责保护李宏伟的,全是一杠一星或者连杠都没有的新警察,能撑得住场面的老警察,一个都没有,张彪也突然不见了。是谁这么安排的,谁又能调动得了张彪,不言而喻。
他想起当初那个固执的李响,连他要拿钥匙帮头破血流的高启强松一下手铐都要瞪他一眼说不合规矩。现在却要为了高启强,为了协助高启强杀掉证人,滥用职权到这个地步。李响难道就没有想到吗,真让高启强成功进了病房弄死李宏伟,这些刚进警队不久的孩子,都是要背处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