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有点心虚,大脑飞速运转,还欲盖弥彰地咳了几声。
“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在想……”
他心里咯噔一下,还真让他想起个事。
“坏了老高,你裤子还在我家盆里泡着,泡一天了,估计都臭了。”
“……操。”
高启强咬牙切齿,恨不能把手里的热水泼过去。
“我裤子巴黎世家的!你赔我!”
“你还巴黎世家,我家什么经济状况你又不是没看到,你笆篱子世家我也赔不起啊。”
李响穷得理直气壮,几步迈过来,自然地挤开安大少爷站到高启强旁边,揽住了他的肩膀。
“这样,既然因为我们警方考虑不周,导致李宏伟有可能会对你和你家小孩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那我向上级打个申请,这段时间,我贴身保护你。老高,你看怎么样。”
因为饮了几口滚烫的热水,高启强心里熨帖了不少。他在自己胸口抚了几下,瞥了眼旁边面色如常的安欣。
“我是没意见,不知道安警官会不会有意见。”
“我也没意见呀。”安欣说。
……怎么回事,居然这么好说话。高启强心里一下有点没底,下意识把纸杯攥紧了点。
“不过,响,有个事我忘了告诉你了。”
安欣晃了晃手机,正色道,“我叔给我打了电话,让我通知你,这两天省里有个学习班,在临州市,要去一个多星期。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你今天就得准备走了。”
这一招调虎离山,是不是用得有点太不避人了。
李响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的胳膊移到了高启强的腰上,皮笑肉不笑地说,“换别人去呗,咱们局里那么多警察呢。”
“当然得你去啊,去的基本都是各市局的刑警队队长,咱们局还有谁能去。等你回来,你的考察期也差不多结束了,应该就能从代理转正了。”
太子爷循循善诱,说得理所应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看起来多像个以家里的权势欺压草民的二世祖,在用队长的位子威逼利诱李响离开高启强去参加这个狗屁学习班。
其实安欣可能真的没这个意思。因为唾手可得,所以他从来不把官职前途当成多宝贵的东西,想当然觉得自己的好兄弟应该也和他一样,自然想不到用它们当筹码威胁人。
李响搭在高启强腰际的手臂,搂得越来越紧。“安子,我其实也没那么想当这个刑警队长……”
“当啊,为什么不当。”
高启强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李响,你就放心地去临州吧,如果李宏伟他们真敢来找茬惹事,你们市局还有那么多警察呢,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吧,安警官。”
安欣点了点头。“那当然。”
李响绷出青筋的手,牢牢扣在那截柔嫩的腰上,估计留下了不浅的指痕。高启强软厚的掌心,轻轻覆盖上了他的手背,让他逐渐平静了下来。起码,表面上是平静下来了。
“我开车送你回高家吧。”李响说,“瑶瑶见不到妈妈,会想你的。”
刚走出一步,安欣就在背后叫住了他。
“李宏伟这种人,愚昧传统,贪生怕死,确实不会因为爱而杀人。老高,你是对的。”
真是稀奇。居然能从安欣口中听到这四个字。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脏,很轻很快地抖了一下。
“但这种人,或许,会因为恐惧而杀人。”
“恐惧?”高启强皱着眉转过了身子。“他怕什么?”
“黄翠翠。”
安欣稍稍停顿,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下,不紧不慢解释道,“讲具体点,就是因为他信了你们莽村的传说,母亲去世的时候孩子如果没成年,母亲会作为鬼魂回来。鬼嘛,那肯定是要复仇的,他怕黄翠翠找上他,干脆杀了钟阿四,以此来化解黄翠翠的怨气,保全自己。”
李响的脸,皱成了拖把布。“不是,安子,你怎么也魔怔了,你怎么不说人是黄翠翠附身李宏伟杀的呢?”
“反正,响,我想把你们村里那位神婆请来局里问问话,看她有没有跟李宏伟透露过,该怎么才能,呃,超度那些没被镇压的‘鬼妈妈’。”
李响单手叉腰,有点犯难。“那不大可能,她从来不离开祠堂的,你们要请走神婆,莽村人也不会同意。我看,你还是得去一趟莽村,自己去找她问问。”
高启强在一旁抱着胳膊,迸出声似有若的冷冷嘲笑。
又是鬼上身又是请神婆,你们京海市局办案子,可真是讲究科学。你们队长还去什么省里进修,直接上茅山得了。
“李响,我劝你去临州,你生气了吗。”
高启强扣好安全带,放软声音,小心询问道。
李响一脚油门踩到底,冷冷说,“我哪敢生气,小陈总腻了我了,不想看到我,想远远地把我打发走,我也只能滚了。”
“我是这个意思吗?李响?你就这么想我?”
高启强提高了嗓音,之前忘记掐的那一下,补在了李响的胳膊上。
“你干嘛拿自己的前途置这个气,就去一个星期,能怎么着,大不了我这个星期装病不出门嘛。难不成你不在,李宏伟就胆大包天到敢闯进我家里欺负我啊?”
“他敢?!”
高启强摸了摸他下压的嘴角,笑嘻嘻说,“他当然不敢的,我是响哥的人嘛。”
李响哼了一声,绷紧的身体松懈了一些。
“而且,李响,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高启强睫毛颤动,探过身,贴在他耳边柔柔地说,“你去参加了这个队长的学习班,等你回来,我再把录音笔交给你。李响,你队长的位子,就能彻底坐稳了,”
来到学习班的第一天,主要以破冰为主。当天晚上他们吃了烧烤,酒过三巡,李响两颊泛红,撑着额头,拿出手机傻笑着给高启强回了短信。
——嗯,吃过了。这边的鱼肉不好吃,烤完之后很干很柴。想吃你做的鱼。
大概真是酒精上头,也可能是旁边喝高了的勃北大哥抱着手机叫了太多句腻腻歪歪的宝贝甜心小乖乖,他颤抖着手,在发出去之前,在最后补上了两个字。
宝宝。
几分钟后,高启强的短信发了过来。
——你想吃鱼宝宝?鱼籽啊?那个吃多了会得高血压的。
他又灌了一口啤酒,笑意根本压抑不住。
回完李响的短信,高启强将手机反着盖到桌上,弯下腰,将尖头及膝皮靴的最后一段拉链拉好,然后才站直身子,捋平这件纯黑连体皮衣的皱褶,让每一寸皮革都温顺地贴在自己凹凸有致的丰满身体上。
他推开了宾馆的房门,八厘米的细高跟在地板上踩出清脆的声响,
“阿彪,选好了吗,今天晚上你想被什么惩罚啊?散鞭,还是教鞭?”
只穿了条内裤的张彪被自己的手铐铐在床上,视线落在那条从下腹贯穿到尾椎的长拉链上,一拉开就会变成开裆裤。张警官一脸苦相,裆部却老实地顶起了帐篷。
“强哥,你别玩我了……我能不能不要惩罚,直接要奖励啊?”
“你小子想得倒是挺美。”
高启强用手里的鞭把拨了一下他的鸡巴,蛊惑般地,靠近他的耳边呓语道,“不付出哪有回报,张sir,我能提供给你的奖励,可是很丰厚的。”
“你的屁股确实是丰……”
高启强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嘴唇上。
“比如说……”
那个恶魔般的黑衣男人,朝他眨了下眼。
“一个录音笔,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