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饿了，我们去便利店吃点东西。”
纪望舒这一句话，貌似只是对钟璃一个人说的。
宋宁巴不得和张承宇散步回学校，也不打算跟着。
便利店开在学校外头的街上，这个时间点也没几个人。
在便利店逛了一圈，纪望舒也没心思选什么吃的，连货架都没看一眼，就顺了一桶泡面，扔进钟璃手中购物篮。
她满脑子都在想，强迫自己想出一个完美的办法。
“纪望舒。”钟璃叫了她一声。
纪望舒猛地转过头，心虚地回了一句：“干嘛？”
钟璃将芥末味泡面放回货架：“你什么时候吃芥末了，我怎么不知道？”
纪望舒对芥末异常排斥，没办法接受有任何一丁点芥末味的食物。
这是归于她小时候，和家人一块去日料店。
小纪望舒看见精致漂亮的墨绿色坨坨，小时候不懂，她误以为是冰淇淋，趁纪铭和舒茴不注意，挖了一大勺塞入空中。
结果就是呛得她哇哇大哭，哭得满脸通红，不晓得是哭的还是被呛的。
后来，她和钟璃说这件事的时候，还被他笑了足足三个月。
甚至每一次和钟璃吃日料，他都会提起，烦得很。
纪望舒撇了撇嘴，随意搪塞过去，选了一个海鲜口味的。
结账的时候，纪望舒无意瞥见，立牌上大大的贴着新品巧克力牛奶的广告。
纪望舒指着广告立牌，急中生智：“要一个这个。”
“再来两个香肠。”钟璃边说边结账。
纪望舒拿着桶面，熟练地倒料包，加热水。
钟璃已经拿了巧克力牛奶和香肠，到外头找位置去了。
弄好泡面后，纪望舒两只手指捏着泡面被子的耳朵边边，深怕烫着，小心翼翼地端着出去。
便利店外，摆了钢铁桌椅，还有一个伞是防止下雨时，客人淋湿的。
钟璃背对着门口，暖黄的灯光照在他侧脸，忽暗忽明。
他坐姿慵懒，背仰躺在椅背，抬着手，手背结骨分明，将手机贴在耳朵边。
秋天的晚风徐徐吹来，拂动他额间的碎发，遮住他皱起的眉宇。
待纪望舒走近，她听见钟璃的语气像是非常不耐烦。
“有完没完？”
“你胆子被狗叼了？”
纪望舒隐隐约约听见了这些，不确定他的对话内容。
余光瞥见纪望舒的身影，钟璃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不说了。”
话落，他便撂下电话。
“怎么回事？”纪望舒拉开椅子坐下。
钟璃吐了一口气，扯开包装袋：“没什么事。”
“哦......”纪望舒掰开筷子，将泡面拌匀。
她拌匀面，大口地吃了两口，将腮帮子塞地满满的鼓起来。
接着拿过巧克力牛奶，掰开盖子，朝杯子里吹气。
吹了一会，钟璃睨了她一眼，提醒道：“面再不吃就坨了。”
纪望舒嗯了一声，完全没听进去，接着帮巧克力牛奶散热。
她暗暗地想：这么努力地吹凉饮料，也不是为了你。
须臾，纪望舒手握着杯子，探了温度，确定不热了，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
而后，将巧克力牛奶“意外”地，泼到了钟璃身上。
在纪望舒不小心将饮料倒掉的那一刻，钟璃动作敏捷地弹开。
可是，巧克力牛奶还是渗透他的上衣，染上一片褐色污渍。
纪望舒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站起身，抓起一把卫生纸，往他的衣服擦，嘴上说着对不起。
钟璃垂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狼狈不堪，黑着脸，嘴抿成一条直线：“纪望舒，你谋财害命？！”
“我不是故意的。”纪望舒开始装无辜，她演技一流，像是真的愧疚至极般，“你将外套脱了，我帮你洗。”
一身奶味，钟璃也不喜欢。
所幸，钟璃里头还有一件T恤，他果断脱了外套，扔到纪望舒身上。
在钟璃脱外套的那一刻，纪望舒的眼珠子就没离开过钟璃的脖子。
她的眸子从一开始的得逞，急转直暗下。
那条项链居然没漏出来。
纪望舒厚着脸皮：“里面那件应该也有沾到，脱了吧，我一块洗。”
钟璃瞥纪望舒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脑子有毛病的人般，然后淡淡回了一句：“我可不想被人当暴、露、狂，抓进局子。”
他还特意加重了暴、露、狂这三字。
--
连续在俞平比了好几天的赛，纪望舒特获了几天的休假，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一会。
可是，她却在洗手盆里，刷着钟璃的外套。
双手抓着外套摩擦，仍是清不了上头的污渍。擦了好一会，纪望舒停下动作，手臂累得发酸。
她开始后悔昨晚选了巧克力牛奶来作案，不应该啊，选纯牛奶起码不需要洗得那么辛苦。
看样子单单用普通的洗衣剂，是去不了这个顽固污渍，纪望舒放下了外套，擦干手，到楼下的小卖部买个去污渍专用的清洁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