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礼府上准备了几样兖州的特色吃食,和几盘小菜,竟也十分美味,符合王瑾和李时泽的胃口。
李时泽和徐礼的关系不仅是君臣,若说李时泽对曹枞而言是救命之恩,是知遇之恩,那么对徐礼而言,李时泽与自己便是伯乐与千里马,甚至更强烈的感激之情。
“这是臣的妻子,苏筝。”徐礼向苏筝如实介绍李时泽和王瑾的身份,苏筝听完睁大了眼睛十分慌乱,表现出的不知所措。
徐礼耐心的与苏筝说,“皇上是来微服私访的,所以不必叫外人知晓他们二人的身份,那么平时便也不用过于卑微,以免露出马脚。”
苏筝这才被安抚到,忙向李时泽二人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刚才那般如此不知所措了。
王瑾笑着说,“徐大人比李时泽大上几岁,那我就叫夫人为嫂子了。”苏筝人很漂亮,但看打扮不似高门大户,也不似商贾之女,漂亮又带着一丝朴实和拘谨。
李时泽向苏筝微笑示意,苏筝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气氛才开始轻松起来。
吃了一会后,王瑾见李时泽和徐礼还有话要说,便拉着苏筝走了。
王瑾和苏筝走了以后,徐礼端起酒杯敬李时泽,
“皇上,这杯我敬您平反之恩。”徐礼一饮而尽。
又倒上一杯,说道:“这杯,我敬您重用之恩。”徐礼又一饮而尽。
看徐礼喝的这么急,李时泽拍了拍他然后
也端起酒杯,喝了下去。等到酒意上头,兴许是徐礼太久没和别人这么放肆的喝酒聊天,又或许是平时和李时泽称兄道弟的机会并没有,所以徐礼又拉着李时泽喝了好多酒。
徐礼不断举起酒杯,他自己为人刻板,少年老成,并不常参加聚会,所以没一会便喝醉了。
醉了的徐礼更加敞开心扉,话说酒后吐真言,徐礼开始和李时泽念叨自己的夫人苏筝,徐礼喝的脸颊通红,眼神迷离,喝了酒的样子与平时一副严肃的州牧模样完全不同。
其实徐礼的年纪不大,只比李时泽大几岁,但因为性格和家庭原因,让徐礼早早的便是一副少年老成模样,这点徐礼和李时泽很是相像,明明就一肚子苦水,却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打碎牙也要往肚子里咽。
如今喝了酒倒是显露出来了,徐礼苦笑着说“我和苏筝认识十五年,成婚六年,你说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五年啊。”
徐礼喝的忘我,连对李时泽的敬称也抛下了,此刻徐礼把李时泽当做最好的兄弟,在兄弟面前一诉衷肠,李时泽也不没有出言纠正。
“苏筝和我从小青梅竹马,她跟着我受了太多苦了,她和我在一起时候不在意我是个穷书生,她家庭不算富裕,但比起我家绰绰有余,我只有一个不能干重活,身体不好的母亲,父亲欠债把房屋田地都拿去变卖,然后一大部分都抵债了,最后他一走了之去江南过他的好日子了,我还有一个妹妹。”徐礼又喝了一口酒。
“本来她父母是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岳父岳母从小看我长大,知道我的人品,但是我父亲这一下,掏空了我们家,气病了我母亲,岳父大人实在不忍筝儿和我吃苦,便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我们成婚的时候,特别简陋,就在一个小破屋里,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她父母不同意但还是为了她妥协了,她盼着我中科举,又怕打扰我,就甘愿留在乡下照顾我母亲,让我不必担忧家里。”
李时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沉浸在这段故事里的徐礼,因为自己与王瑾又何尝不是这样。
“后来的事陛下就知道了。”李时泽沉默了,回忆起那段往事,为什么徐礼对自己绝对的忠心呢,就是因为这件事。
徐礼的科举成绩尚佳,却落了榜,徐礼没有脸面回乡,便留在京中,突然想起榜上的几人,有一人自己见过他。
考试当天此人十分不屑,一副纨绔一样,还说自己父亲早就为他谋好出路了。
当时的徐礼并没有多想,他当时一心中举,不愿掺和多想别人的事。如今幡然醒悟,想起那个富家子的举动,以及他所说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