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又问，总算弄清了缘由，杨意轩知道应该找谁，打了电话就去路口接顾斯年。
一下车，就看见许涵月满面惶惑，不解又不舍地跟在顾斯年旁边，一副弄不清楚状况又似有期待的模样。
但把未来嫂子扔在大马路上？不太合适。
顾斯年已经径自坐进了迈巴赫，面色十分凝重，杨意轩只能贴心地上去搀她，帮她拉开副驾的门。
许涵月一脸懵：“请问是去医院吗？”
杨意轩略一思忖，机智道：“先去警局，撞了小姐肇事逃逸那人不能就这么算了。”
多么好的加分项，杨意轩简直想为自己的随机应变大声鼓掌。
“啊？”
许涵月愣了一下，有这必要吗？
事发突然，她根本没看见那人的长相，十有八九是附近放学的学生，就不用找了吧……
但车门已经啪地关上，许涵月瞄了眼后排男人皱眉闭目的冷峻脸庞，心里微微浮起波澜，没有再拒绝。
提前打过招呼，调监控并没有很费劲，顾斯年盯着电脑屏幕仔细查看，很快就锁定到许涵熹。
一如他看见的那样，她骑着车直接一路向前，汇入了三岔口的人流之中。
左边小路忽然蹿出来几个学生，单车骑得飞快，一边相互呼笑一边滴零零摁着铃铛，好在许涵熹车骑得不快，及时刹住避开，但还是一个不稳，摔倒在花坛中。
监控屏幕被来往的人群挡了片刻，定睛再看时，一辆宝马停在许涵熹身边。
一个男人从驾驶座走出来，俯下.身，双手抱起她，上车，而后扬长而去。
顾斯年死死盯着川流不息的路口，大脑有那么一刻像是忽然宕机了，一片空白。
胡景明？
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是跟他约好了吗？
二人去了哪里？
监控只有这一条路段，宝马汽车只走到信号灯处，便像断了线的风筝，猝不及防消失在屏幕之中。
顾斯年心中闷滞一瞬，想笑。
许涵熹下午说什么来着？有些事就么邪门，不过眨个眼的间隙，人就不见了。
杨意轩一直等在门外，终于看见顾斯年从屋里走了出来，正要上前询问，一股沉得可怕的威压直接从头顶盖了下来。
杨意轩只觉头皮蒸蒸腾腾，瞬间又冷又麻，抬眼瞄过去，那脸色黑得像布了层乌云。
显然，还是什么都别问最好。
顾斯年径直出了警局，站在车边摸了根烟，火光跃起的一瞬，修长明亮的手指忽然紧绷，稍稍用力，烦躁地一夹两断，揉碎了抛进草丛。
“回家！”
顾斯年冷着声，重重拉开了车门。
“那什么，年哥……”杨意轩凑过去小小声，扭脸指了指身后。
顾斯年回头，才看见许涵月攥着包，不明所以站在不远处，正小心翼翼望向这边。
“你看着办，这也要问我？”顾斯年没好气瞪他一眼，坐进后排，砰得关上了门。
……
他究竟哪句话得罪了他？
杨意轩有点头秃，摸了摸脑门，转身朝许涵月走过去。
“久等了。”杨意轩摆出客气的官方笑容，“撞你的人看见了，好像是个学生，但是监控道路过于分散，若是找起来可能有点……”
许涵月连连摆手：“不用找了，我也没什么事。”
杨意轩看了眼她的腿，一路跟过来好像走得挺利索，应该无甚大碍。
出于礼貌，杨意轩还是关切地问：“许小姐，你的腿还好吗？我们临时有些事，可能没法送你去医院了。你先用它简单处理一下。”
杨意轩从口袋里掏出一管止痛喷剂，递过去。这是他有备无患带上的，不想还真派上了用场。
许涵月接了喷剂，道了谢，眼光不时往那辆迈巴赫上游荡。
茶褐色玻璃窗挡住了大半视线，隐隐只看见车内男人宽阔的肩膀，一道不甚清晰的清冷背影，线条挺正，似乎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微微有点失望。
许涵月出神时，杨意轩已经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打开后座车门，搀着她走到车边。
“钱已经付了，回家还是去医院，小姐自己决定。”杨意轩立在车边，稍稍倾身道，“我就送到这里，再见。”
“嗯，谢谢。”许涵月喃喃碰了碰唇。
车门关，引擎动，许涵月猛地想起，她还没问那男人的姓名电话。
忙揿下车窗探头看出去，只见身后的蓝色迈巴赫已经低鸣启动，丝滑线条晃动一瞬，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