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早就想点破,可是江晚岁一直自欺欺人,不忍心,便从老太太那送礼,以求她能在关键时候护着些江晚岁,毕竟有时候很多事情他们不在身边来不及插手。
眼下,江晚岁幡然醒悟,许柏行觉得高兴极了。兄妹俩又聊了一会儿,许柏行身后的吉竹上前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许柏行眸色一深,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表情难得这般难看,江晚岁也不禁担忧:“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妹妹关切的话语温婉动听,许柏行很快恢复正常,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哥哥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还有些小玩意待会儿有人给你送过来,过两天我忙完了就接你回家去住住,母亲很是念叨你。”
明溪待她就像亲女儿,江晚岁乖巧地点点头:“好。”
许柏行收回手,眉眼温润,“嗯,真乖。”
*
雨连下了几日。
初春时节,雨总是比平常时多些,春雨绵绵,百姓就等着这庄稼在春雨的滋润下茁壮生长。
午后,天空难得放晴,街道上的人多了起来,都趁着这晴朗的天气出来逛逛。
临街二楼,隐约可见一青衣男子正慵懒地靠在窗户边朝着对面举杯,对面那人坐在阴影里,看不太清楚面容,只能依稀看见那线条分明的下颌。
“灏言,这快要殿试了你叫我出来喝酒,有何居心啊。”许柏行勾起一边唇角,玩笑道:“要是醉了回去被我母亲教训可就怪你了。”
闻言,对面男人终于有了反应,轻笑一声:“你的能力我还是知道的,这点小酒哪能让你醉了。”
许柏行朗声笑道:“又故意抬举我!”
沈逸清弯了弯唇,摩挲着酒杯的边缘,状似无意地问道:“岁岁的病好了?”
许柏行摆手,“别提了。”
沈逸清心头一跳,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许柏行叹了口气,“那天我去看她,病好是好了,可我总觉得她似乎哪里怪怪的。”说到这个,许柏行的神色也凝重起来,疑神疑鬼道:“我总觉得江朔和柳氏肯定背着我欺负岁岁了!不然好好一小姑娘,怎么就突然不活泼了?”
闻言,沈逸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握在手中的筷子也被他捏断在了手中。
“咔嚓”一声,甚为清脆。
“……”
“……”
许柏行奇怪地看着他:“灏言,你干什么?”他瞄了眼断口惨烈的两根,哦不,是四半根筷子,嘀咕道:“岁岁是我妹妹,怎么比我反应还激烈……搞得好像我一点也不称职……”
话音刚落,紧随着的“咔嚓”清脆响,许柏行也掰断了双筷子。
一抬头,对上神色怪异的沈逸清。
他摇了摇折扇,眼尾微挑,带着几分得意。
沈逸清:“……”
本来也就是闲暇时出来打发打发时间,许柏行和沈逸清边聊着天边喝酒,只是自从刚才那一打岔后沈逸清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了。
垂眸喝着酒,清朗的眉宇间藏着些许愁绪。
许柏行看在眼里,但沈逸清素来嘴巴紧,他不说,任凭别人怎么问也不会得知,遂心大地望着窗外百姓融融的美景,喝着小酒,韵味十足。
不远处,几个穿着裙衫的姑娘带着几个丫鬟往酒楼这边的街道来了。其他几个姑娘都穿着艳丽,只有掉在最后的那个姑娘穿着素净的青色裙衫。
他随意一瞥,视线却蓦地顿住。
“灏言!”许柏行身体还趴在窗台上,却是冲着沈逸清喊了一声。
沈逸清独自小酌着,掀起眼帘望他:“怎了?”
“你看,那个是不是岁岁?!”许柏行的声音很是高兴。
岁岁。
沈逸清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黑膜更加深沉,瞬间扔开了酒杯,“我看看!”
“这小丫头——”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旁边有一股劲风袭来,没有敌意,许柏行也没有戒备。一个没注意,许柏行眼睁睁地看见自己那个向来清冷的好友饿狼扑食似的扒在窗台边。
许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