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医生蹙眉看向傅靖笙，同样是一张明艳动人的脸，眉眼比唐夜夺目凌人许多，身上的穿戴也不俗，怕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她想了想，“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我现在……”
“拜托你了，方医生。”唐夜恳切道，“我们只有这半天的时间，若真怀上了，还要劳您想办法为她做药流。”
说到“药流”二字时，傅靖笙美好的五官线条不知怎么忽然绷紧，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浮现出类似惶恐的情绪来。
她甚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唐夜余光刚好瞥见这一步的退却，抬眼看向她，“阿笙？”
傅靖笙回过神。
唐夜是很擅长察夜观色的人，只一眼就将她的心思猜了个大概。
方医生亦是蹙眉望着，“这是做还是不做？”
傅靖笙捏紧了手指。
突然觉得心力交瘁。
她失去过一个孩子。
所以没有信心做一个好母亲。
可也正是因为她已经失去过了一个孩子……
难道要让她再杀死一个没成型的孩子吗？
那一瞬间里，她从绝望中生出对江一夜前所未有的恨。
她以为那些前尘往事她早就放下了，忘记了，只求能离开他，从此两不相欠了。
但爱情从来都是没人能解开的两难。
她走了就是不欠了吗？她走了，这烙在心上的病根就能好了吗？
是谁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是谁剥夺了她生孩子的勇气。
江一夜。
他自以为是的爱情，赔得起她这辈子所付出所失去的东西吗？
傅靖笙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明亮的眼睛里渐渐涌上了几分水光，“让我再想想，再给我一分钟……”
唐夜转脸瞥了眼墙上的挂钟，“那我先去挂个外科拿点药，不然晚上回去，表哥怕是会起疑心。”
、傅靖笙点了下头，唐夜揽过她同样削瘦的肩膀抱了下，低声安慰道：“我拿完药就回来，你好好想想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