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案子,在丽水镇上并不稀奇。
清官难断家务事,有时候就算是法律也奈何不了他们。
“那我……”阿青茫然地看着民警,她的直觉是要去找司敬桥,第一时间再给他打电话。
但是前几天的那通电话,已经夺走了她全部的勇气。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很抱歉,我们目前能做的也就是帮助你离开。”民警一脸歉意,“你在这里长大,也清楚这些人有多难缠。”
“而且根据你刚刚所说,你继母并没有把张家的彩礼归还。”
“小地方事情传得快,要是张家也上派出所来闹,恐怕你要想没有一点气牵扯就离开,就有些难了……”
阿青头低着,脸上青青肿肿的看了就让人心疼。
“可是……”
再一抬眼,目光中流露出的全都是茫然和无助,“可是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她的衣服也被撕扯得乱七八糟,脸上带伤蓬头垢面。
“这些……”民警犹豫了下,“我们看看能帮助你多少,你自己先好好想想,想好了,下午我的同事就会送你从派出所后门离开。”
阿青的手绞着一角,眼泪一滴一滴砸进糖水杯子里。
隔壁的哭骂声还在继续,民警叹了一口气,起身刚走到门口,就听阿青道:“走!我想要马上离开!”
那个民警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不一会刚才送红糖水的女民警走了进来。
女民警拎着她把一身脏的不像样的衣服换掉。
又给她拿了二百块钱,她说是队里针对特殊情况的经费。
还跟她说,如果换到其他城市身份证如何补办的事宜。
阿青的头上披着民警的外套,换了一身衣服,站在走廊上的甄强往这边看了一眼,见衣服不一样又转过头去。
上了派出所的车,阿青依旧还能听见屋子里的继母的吵闹声。
车子越走越远,她低着头心里狠狠发誓,这一辈子不管甄父是死是活她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没有身份证,做不了高铁兜里的二百块钱也不够买机票。
站在客运站破旧的窗口前,阿青不带一丝犹豫的买了,通往司敬桥那座城市的票。
丽水镇要往那座一线城市,需要倒四次车,阿青出发的时间是下午。
她花了三块钱买了份车站里最便宜的泡面,又找营业员要了开水。
热水蒸腾起来的时候,阿青不断响起跟司敬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个人不会背叛自己的……
阿青在大巴车上昏昏沉沉,三天两夜,几经转折终于到了和司敬桥相爱的城市
……
婚礼的早上,虽是喜悦安宁的气氛,但一家人还是好像缺了点什么。
“爸,哥怎么还不回来。”二宝第一个先沉不住气,问道:“他今天凌晨的时候还给我发信息说在转机,按道理这会应该到了啊!”
腿上的伤没那么严重,也早就好利索了,可司寒夜手杖好像拿习惯了一样。
有时头疼的太过突然,他还能靠着这根橡木棍子撑一下。
握着象牙把手的指头紧了紧,司寒夜摁下担心道:“没事的,你哥那么稳重,早上我查过航班已经正常起飞了,可能路上有个什么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