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沉重的情绪压在他们身上,这个时候但凡在家里露个脸就能被人看出来,有事情瞒着。
一顿饭注定味同嚼蜡。
司敬桥的手机震动了几次,他都充耳不闻直接摁了关机键。
现在没有什么比他的父亲更重要。
吴迪已经搬回别墅来住,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去。
司敬桥亲手照顾着司寒夜洗澡换衣服,直到把人送到床上,他才依依不舍地站在门口。
“干嘛啊……”司寒夜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儿子,你是不是还想跟小时候一样,赖着老爸的被窝不肯走?”
看似打趣调笑的话,司敬桥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其实是想留下的。
想跟小时候一样,受到惊吓害怕了,赖在这个男人身边寻找生命力缺乏的安全感。
“爸,我明天再来陪你好不好?”司敬桥道:“我……”
“行了,行了。”司寒夜见他又红了眼眶,摆了摆手,“挺大个小伙子,别整天跟个姑娘似的,动不动就要哭唧唧!”
“赶紧下去!”
一扇房门重重地关上,那声响也好似照用力地拍在了他们父子的心上。
这栋别墅司敬桥只住了一年,白欣辞回来后搬到了隔壁去,二宝和珍珍也跟着搬了过去。
原本他是不想过去的。
他想留在好容易得来的爸爸身边。
但是那个时候他太小了,生怕自己硬留在这里,会让家里的其他几个孩子觉得他另有所图。
再把他挤出去这份温暖里。
“吴叔叔。”司敬桥叫了一声。
吴迪正站在窗边出神,一回过头就见两眼睛兔子一样的司敬桥。
“桥少爷。”
“吴叔叔,你跟姐姐马上就要结婚了,以后就别这么叫我了。”
吴迪笑了笑,“这么多年叫习惯了。”
也是,他从梁家被抱过来的时候就是吴迪接受的。
叫了二十年的称呼怎么能一朝一夕就改变。
“吴叔叔,我爸他……”
他眼睛渴望地盯着吴迪,“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国内其他的专家,还有国外的医院,再不行还有那些研究所。”
“总有机会可以救爸爸的,我不信一点办法都没有。”
司敬桥越说越快,语气里全都是固执的不放弃。
吴迪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些我们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从目前来看,肿瘤的位置和并发的状况都不是很好。”
“其他的专家和大夫看过之后,跟今天这位大夫说的基本一致。”
“唯一的希望就是开颅手术……”
吴迪苦笑了一下,“你爸还不同意。”
“我大学校门还没出就在学校里,被你父亲挑中,已经跟了他二十多年了。”
“他是个多骄傲的人,我太清楚不过了。”
“术后的吃喝拉撒睡都需要人贴身伺候,试想一下一个一生都站在顶峰的男人,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日子。”
吴迪说的他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