憧憬了一会儿，刘洋洋收回神识，问刘静恬：“你咋才回来，又加班了？”
“嗯，加班，白总找我谈话了，他马上要动手搞资金集中，新来的领导们也都支持他，白总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真搞好了，一年能给公司节约一千多万。”
“嘁，你别傻乎乎的，他说啥你都信，这帮当官儿的，有多少是靠谱的？”
“那也不一定，我倒觉得白总挺靠谱的，比先前的赵总靠谱。”
“嘁，赵韵升那个老混蛋，老色鬼，是个人就比他强。”
“你也不能这么说，你调进来，不还是他帮了你么。”
“帮个毛线！姐是付出代价的。”一说到这里，刘洋洋又眼泪汪汪了。关于这个“代价”，刘洋洋提过几次了，每次一说起来就眼泪汪汪，但从来也没说清到底是什么，刘静恬也不好深究。
“好了，不提这伤心的事情了，咱们说说这资金集中吧，你也是会计师，在这公司也好几年了，多帮我出出主意，弄得好了，我跟白总说说，等你休完产假回来，就给升职，也是有可能的，你看王子奇，这才几个月，在白总面前表现好，就给恢复助理职务了么。而且，今天白总没明说，但那意思，好像还会给他升职呢。”
“嗯，王子奇的事情我听说了，就是跟白总出了一次差么，回来就升职了，我听说他可会伺候人了，白总喝醉了，他在外屋守了一宿。”
“行了，你净说些不靠谱的事儿，他俩都是男的，守一宿能咋滴？我倒也听说，好几个人都想抓那个机会呢，可惜没抓住，事实证明，白总是个正直的人，要不然就不会带小王去，带四个美女多好，大家都有机会。”
“你说他会不会是傻？”刘洋洋笑道：“还真有不吃腥的猫？”
“傻什么傻？不可能。提拔小王，也是因为小王在八水厂审计的时候有贡献，他原来不是那儿的财务总监么，肯定了解内幕比较多。你也一样，这么多年，净搞资金工作了，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简化流程啊、节约费用啊这类的意见建议，如果有，尽早提出来，对公司好，对你未来也有帮助。”
“嗯，我想想吧。哎，你今天说话这语气不对呀，是不是老白也跟你许什么愿了？”
“嗯，他没明说。就说已经把我的表现跟领导汇报了，我现在已经进入考察期了，让我搂着点儿脾气，春节后就开始走程序了。”
“这算什么呀？他忽悠你呢吧？这话不瓷实啊。”
“确实不瓷实，不过你想，他是副职，说话留点儿余地也正常，再说了，就算我个人没什么好处，资金集中这件事儿也该搞，搞好了，一年确实能给公司节约很多钱，我就算没捞着表面的实惠，往深里看，这从业经历本身也是收获，这种事儿不是哪里都有的。”
“你就傻吧你，书读多了，脑袋锈逗了。他说啥你就信啥？”
“我觉得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坏，你可能碰到了一个或几个不好的领导，就把所有领导都想得很不好了。”
“嘁！龙州一建有好领导？真有好领导，公司能亏成现在这样？我跟你说吧，这里不定有多少贪官呢！怎么没见把他们抓进去！”刘洋洋恨得咬牙切齿。
“你没听说么？市纪委又来调查组了，这几天一直在，下一步不定是谁倒霉呢。”
“我听说了。还听说这调查组来，是田壮壮请来的呢，好像他向市领导实名举报了，咱们公司可能要有一大帮人倒霉呢。”
“所以吧，我说就是，咱们都是小人物，普通老百姓，做好自己的工作，别想太多没用的，那些人可能一时得势，时间长了，不定怎么样呢，就说现在吧，你觉得你不是既得利益者，而且好像还吃过亏，但你睡得踏实啊，那些既得利益者，不定怎么担惊受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