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和黎烟霞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别扭。
那次白起给她们开完会后,黎烟霞等人的工作态度略好了一点。但在如何处理李默秋的事情上,黎烟霞本来说去问做律师的朋友,到底应该如何界定,但之后就没了消息,过几天,白起问她,她推三阻四的,一会儿说朋友出差了,一会儿说朋友开庭呢,就是不愿给出明确的法律意见,白起等不得,自己直接给公司的法律顾问(注,龙州装修公司外聘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打电话,问清了情况。
这之后,白起留意到,几乎自己交办给黎烟霞的所有工作,黎烟霞都是能拖就拖,能扯就扯,反正不正经办。白起再次要求她们开部务会时叫上自己,黎烟霞居然说:“我们几个人开,比较随便,说的都是真心话,不想让你听,你要一定要参加也行,我们当你面说一套,背后再重新开一次。”白起当时就批评她,但可能过于温柔了,黎烟霞根本就没当回事。
白起还曾放下自尊,主动张罗请法约部四个人吃饭,结果三位女士都说,自己忙,上班时间忙,下班时间也忙,总言之,两次,都没给白起面子。
白起还建了个名为“法约人”的微信群,在里面发红包,也说一些轻松的话题,结果发现,除了抢红包,没人理他。
恼羞成怒的白起准备找个机会收拾黎烟霞一下。
当了十多年领导,白起当然也会训人,也会收拾人,甚至是不带脏字的骂人。但他很少这样做,他不喜欢这种管理方式,多数情况下,他会和声细雨的把事情说清楚,只要当事人明白道理了,也就是了。就连前些日子晶晶差点被骗,白起也只是在晶晶仍执迷不悟的时候,声色俱厉了一回,过后,真批评她的时候,还是和声细语的。
机会很快就来了,他们公司每天早上八点半上班,部门负责人及以下员工每天早晚打卡,高管可以不打。白起一般每天八点左右就到办公室,他这几天开始留意黎烟霞何时到公司,前几天还好,算是准时。这天一直到九点半,还不见黎烟霞的踪影,他给黎烟霞打电话,黎烟霞居然不接。白起又给她发微信:你在哪里?上班时间,连个招呼都不打,就不到公司,合适么?
过了一会儿,黎烟霞回复:我到医院检查身体。
白起没客气,接着问:上班时间不到岗,不应该和我打个招呼么?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尊重领导么?
黎烟霞回复了一张图片,是医院的挂号单,白起没理她。
下午,白起发现黎烟霞已经回到办公室,就叫她过来。
黎烟霞一进来就拿出医院的挂号单、诊断书等单据摆在白起面前:“白总,你看,我真是去医院了。”
白起道:“我不是问你是不是去医院了,你也甭拿那些东西给我看,这不是法庭,我不是在和你打官司。我是你领导,我现在问你的是,你工作时间不到岗,不应该和我打个招呼么?我说打招呼已经是很客气了,确切的说,应该是请假!”
黎烟霞狡辩:“是应该打招呼的,我原先以为到医院一会儿就回来了,所以就没说。”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九点半,已经过上班时间一个小时了,你没到岗,不知道要打个招呼?我如果不问你,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打招呼?”
“白总,您可能有点误会,我原先向周总汇报时,不是这样的。”
“别再扯周怀明了!他都坐牢了,你不知道么?如果再说,你还是去向他汇报,别找我!我也不是管你一个部门,管你一个人,你看财务部十多个人,审计部也四五个人,李慕白、米秀婉,谁像你似的!你怎么连这么基本的职业规则都不懂呢?”
“我和米秀婉可不一样,米秀婉是你一手提拔的,财务部的人现在多数也是你找来的,所以他们自然什么都听你的。我不同,我本来就是总法律顾问。”
白起怒道:“总法律顾问有什么了不起么?你说说,你有什么了不起?咱们公司略微棘手一点的官司,不都是另外花钱用外面的律师事务所么?每年还花着好几十万,聘两个律师事务所做常年的法律顾问。有点什么事情请教他们就可以了,你现在这个位子,我完全可以找一个刚毕业的孩子来取代,没准比你干的还好!”
黎烟霞不说话了,开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