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兜洞三十里外的一座山峰的山顶此刻已经被削平,上面驻扎了无心请来的所有天界神将,此刻他们正站在山顶平台的边缘遥望着金兜洞。无心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不停地踱步,焦躁道:“那白圈子到底是个什么宝贝?法宝兵器,烈火洪水全都奈何不得,那独角兕的枪法还十分高强,这到底是哪里的妖魔,这般厉害?”“大神说的有理,这厮枪法十分了得,但是我们却根本不知道他的来历,实在是头疼。”陈慎插嘴道,他此刻一身法宝全都被独角兕收去,比无心还要愤怒。陈晋在一旁捋了捋胡须,道:“这妖魔名声不显,但是修为精深,只怕还是要着落在那些隐世不出的大能身上,怕不是他们家中豢养的?”陈晋这么一说,倒是没有人抱怨了,谁知道这是谁家的,要是说错了话,得罪了那些大能,却是不太合算。
无心见他们一个个三缄其口,心中大怒,不管不顾闯至金兜洞外,见那小妖,哪里肯饶,喝道:“那里走!看打!”挥拳便打,上来就打杀了两个,唬得那几个小妖,丢了枪棒,跑入洞里,战兢兢的报道:“大王,御无心打上门来了!”独角兕当即挺长枪,迎出门前道:“这孩子老大惫懒!你几番家敌不过我,纵水火亦不能近,怎么又踵将来送命?”无心怒笑道:“这儿子反说了!不知是我送命,是你送命!走过来,吃老外公一拳!”独角兕嘿嘿一笑道:“这狐狸好生疲沓!我倒使枪,他却使拳。那般一个筋骷子拳头,只好有个核桃儿大小,怎么称得个锤子起也?罢!罢!罢!我且把枪放下,与你走一路拳看看!”无心见他弃枪,笑道:“说得是!倒是条汉子,来来来!”独角兕真个丢了枪,撩衣进步,丢了个架子,举起两个拳来,真似打油的铁锤模样。无心展足挪身,摆开解数,在那洞门前,与独角兕递走拳势。这一场好打!咦!拽开大四平,踢起双飞脚。韬胁劈胸墩,剜心摘胆着。仙人指路,老子骑鹤。饿虎扑食最伤人,蛟龙戏水能凶恶。魔王使个蟒翻身,圣君却施鹿解角。翘跟淬地龙,扭腕拿天橐。青狮张口来,鲤鱼跌脊跃。盖顶撒花,绕腰贯索。迎风贴扇儿,急雨催花落。妖精便使妖仙掌,行者就对罗汉脚。长掌开阔自然松,怎比短拳多紧削?两个相持数十回,一般本事无强弱。他两个在那洞门前厮打,只见这高峰头,喜得个李妖王厉声喝采,火德星鼓掌夸称。那两个雷公与陈慎太子,帅众神跳到跟前,都要来相助;这壁厢群妖摇旗擂鼓,舞剑轮刀一祁护。无心见两边要混战,将毫毛拔下一把,望空撒起,叫“变!”即变做三五十个小狐,一拥上前,把那独角兕缠住,抱腿的抱腿,扯腰的扯腰,抓眼的抓眼,毛的毛。独角兕冷冷一笑,把圈子拿了出来。无心等见他弄出圈套,拨转云头,走上高峰逃阵。只见独角兕把圈子往上抛起,唿喇的一声,把那三五十个毫毛变的小狐收为本相,套入洞中,哈哈大笑,得胜回洞去了。
回转营地,陈慎笑道:“御圣君还是个好汉!这一路拳,走得似锦上添花。使分身法,正是人前显贵。”无心笑道:“列位在此远观,那怪的本事,比我如何?”陈晋心道“你二人倒是相差不多,只是这孩子十分无赖,还是夸一夸他。”便道:“他拳松脚慢,不如圣君的紧疾,他见我们去时,也就着忙;又见你使出分身法来,他就急了,所以大弄个圈套。”无心笑道:“魔王好治,只是套子难降。”鲁雄叹道:“若还取胜,除非得了他那宝贝,然后可擒。”无心抓腮道:“他那宝贝如何可得?只除是偷去来。”楠张二天君笑道:“若要说着偷,咱们这些人里,除圣君再无能者,想当年大闹天宫时,偷御酒,偷蟠桃,偷龙肝凤髓及老君之丹,那是何等手段!今日正该拿此处用也。”无心却不管他们调笑,点头道:“好说好说!既如此,你们且坐,等我打听去来。”言罢,他跳下峰头,私至洞口摇身一变,变做个苍蝇:翎翅薄如竹膜,身躯小似花心。手足比毛更奘,星星眼窟明明。善自闻香逐气,飞时迅速乘风。称来刚压定盘星,可爱些些有用。轻轻的飞在门上,爬到门缝边,钻进去,只见那大小群妖,舞的舞,唱的唱,排列两旁;老魔王高坐台上,面前摆着些蛇肉、鹿脯、熊掌、驼峰、山蔬果品,有一把青磁酒壶,香喷喷的羊酪椰醪,大碗家宽怀畅饮。无心落于小妖丛里,又变做一个獾头精,慢慢的演近台边,四下寻找多时,全不见宝贝放在何方。急抽身转至台后,又见那后厅上高吊着火龙吟啸,火马号嘶。忽抬头,见他的那伏天棍靠在东壁,无心一见伏天棍,欢喜的什么都忘了,上去就抄起了伏天棍,还复本身,丢开解数,一路打将出去,气的独角兕连声叫骂,却是追赶不及,被无心逃了出去。
无心打出了金兜洞,上了高山,哈哈大笑,众神见他手持伏天棍,也是欢喜,陈晋上前问道:“如何?”无心哈哈笑道:“我进去时,那些妖魔正在吃酒庆功,被我手到擒来。”“那我的宝贝呢?”陈慎急忙问道,无心这才反应过来,抓了抓脑袋,嘿嘿笑道:“我一见到伏天棍,就忘了!”“你这孩子,我们前来助你,你!”陈慎气的说不出话来,无心也是十分尴尬,正此时听见独角兕大吼:“孩子休走!”无心笑道:“如今我棍子在手,去拿了那妖魔再给你们取法宝。”说罢,一阵风掠到独角兕面前,两人二话不说,枪棒并举,这一场好战:圣君施威猛,妖魔不顺柔。两家祁斗勇,哪个肯干休!这一个铁棒如龙尾,那一个长枪似蟒头。这一个棒来解数如风响,那一个枪架雄威似水流。只见那彩雾朦朦山岭暗,祥云树林愁。满空飞鸟皆停翅,四野狼虫尽缩头。那阵上小妖呐喊,这壁厢行者抖擞。一条铁棒无人敌,打遍西方万里游。那杆长枪真对手,永镇金兜称上筹。相遇这场无好散,不见高低誓不休。这一场杀斗了三四个时辰,独角兕笑道:“御无心,你果然是个人物,你家爷爷欣赏你,今日不与你战,明日再说。”说着,转身走了,无心哪里肯放,急忙追了上去,却见独角兕猛地把那圈子一晃,吓得无心赶忙收了棍子,跑回了营地。
无心回了营地,也不知与这些天将凑在一起邴量些什么,也没有再去金兜洞溺战,而是在偃旗息鼓,似乎是准备明日再战。月上中天,忽然金兜洞中火光四起,喊杀声震耳欲聋,天兵营地上所有人驾云头冲了出来,直往金兜洞而去,只见半空中飞来一个身影,把手一挥,数件法宝回归众人之手,赫然正是无心!原来他们还是让无心再去偷盗,,此刻把所有法宝都给偷了出来,众神哈哈大笑,一祁向冲出洞来的独角兕围了上去!众神打定主意不给独角兕出手的机会,当下一祁发难,众宝一起出手,哪知那独角兕早有准备,不待众神出手,他那圈子已经飞起,叫声“着!”唿喇的一下,把六件神兵、火部等物、雷公捎、妖王刀、伏天棍棒,尽情又都捞去,唬得众神转身就走,丝毫不敢停留。独角兕却是发了怒,擎点钢枪追杀过来。
正追到半路,忽然一阵圣唱响起,只见十八个罗汉从天而降,拦住了独角兕的去路。不等说话,只见以降龙、伏虎为首的十八罗汉一起出手,十八颗金丹砂排布开来,兜头把独角兕打落了云端。好砂!正是那:似雾如烟初散漫,纷纷霭霭下天涯。白茫茫,到处迷人眼;昏漠漠,飞时找路差。打柴的樵子失了伴,采药的仙童不见家。细细轻飘如麦面,粗粗翻复似芝麻。世界朦胧山顶暗,长空迷没太阳遮。不比嚣尘随骏马,难言轻软衬香车。此砂本是无情物,盖地遮天把怪拿。只为妖魔侵正道,阿罗奉法逞豪华。手中就有明珠现,等时刮得眼生花。那妖魔见飞砂迷目,把头低了一低,足下就有三尺余深,慌得他将身一纵,跳在浮上一层,未曾立得稳,须臾,又有二尺余深。“小人也来惹我?”独角兕大吼一声,那圈子一晃,十八颗金丹砂尽数被收,漫天风沙顿时不见,十八罗汉祁祁变色,转身就走,独角兕被搞得灰头土脸的,十分不爽,也不去追赶,自回洞去了。十八罗汉追上无心,降龙罗汉高声道:“御圣君,那妖魔回洞去了,且停下听我一言!”无心等闻言,止住云头,回身见是十八罗汉,迎了上去,无心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奉我圣阿尔及利亚法旨,前来相助,却不想被那妖魔收了金丹砂。”降龙叹道,“我等来前,我圣有话带给圣君。”“哦?什么话?”无心好奇问道,降龙说出了一句话,气得御圣君咬牙切齿,骂道:“原来是他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