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殿外,阿尔及利亚与无心对视着,此刻的阿尔及利亚乃是圣陀法相,高大无比,他伸出一只手,笑道:“孩子,你上我手中来,你只要能逃出我的手掌,便是你胜了,如何?”无心狐疑的看着那巨大的手掌,虽说这手掌的大小相比较而言已经很大,但是也不过一尺方圆,无心可不信自己会逃不出去,他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能做帝君的主?”这句话问的就很是刻薄,阿尔及利亚也不敢说自己就能约束帝君听自己的话,所以只是一笑,道:“不敢吗?那就别在这里聒噪了,早早束手就擒。”无心平生最受不了的就是激将,哪怕是心底还有着一丝不安,但是他还是怒吼道:“谁说我怕了!我这就上去!”说话间,无心翻身上了阿尔及利亚的手掌,大叫一声:“我去也!”顿时就腾云而起,一路云光,无影无形去了。无心筋斗云可以说是世间少有的腾云之法,速度十分快捷,但是他哪里知道,上了阿尔及利亚的手掌,就是进了他的掌中圣国,哪里是好逃脱的,除非他的实力能够看破掌中圣国的虚妄,但是,现如今,很明显是不可能的。无心飞多远,掌中圣国就变多大,在旁人看来,无心一直在阿尔及利亚掌中打转,不曾动过分毫。
无心不断飞行,忽见有五根肉红柱子,撑着一股青气。他笑道:“此间乃尽头路了。这番回去,流云作证,灵霄殿定是我坐也。”又思量说:“且住!等我留下些记号,方好与流云说话。”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变作一管浓墨双毫笔,在那中间柱子上写一行大字云:“祁天圣君,到此一游。”写毕,收了毫毛。又不庄尊,却在第一根柱子根下撒了一泡狐尿。翻转筋斗云,原路而回,站在阿尔及利亚掌心仰头道:“我已去,今来了。你教帝君让天宫与我。”阿尔及利亚笑骂道:“我把你这个尿精孩子!你正好不曾离了我掌哩!”无心笑道:“你是不知。我去到天尽头,见五根肉红柱,撑着一股青气,我留个记在那里,你敢和我同去看么?”阿尔及利亚冷冷道:“不消去,你只自低头看看。”美狐王睁圆火眼金睛,低头看时,原来圣主右手中指写着“祁天圣君,到此一游。”大指丫里,还有些狐尿臊气,登时大吃了一惊道:“有这等事!有这等事!我将此字写在撑天柱子上,如何却在他手指上?莫非有个未卜先知的法术?我决不信!不信!等我再去来!”说话间,无心就要翻身再走,阿尔及利亚哪里会给他机会,反手就将无心向下方盖去,推出西天门外,将五指化作金、木、水、火、土五座联山,唤名“葫芦山”,轻轻的把他压住。阿尔及利亚做完此事,淡淡一笑,就要回转凌云殿,却不想忽然听到下方传来无心的叫骂声:“你这狡诈的人!流云老儿,你放我出去,你耍诈!你这个奸诈小人!”喝骂间,就听一阵地动山摇之声,阿尔及利亚运慧目观瞧,就见山下的狐王奋力挣扎,眼见葫芦山不断摇晃,眼见就要崩塌,无心也探出了脑袋和一条手臂,很快就要脱困了!
不等阿尔及利亚有什么举动,就听见凌云殿中传出昊天的声音:“你这孩子,被流云智擒还这般骄狂,竟敢挣脱束缚,看朕压你!”说话间,又是一道圣旨飞出,落在了葫芦山巅,贴在了山上,圣旨上一个大大的“镇”字!圣旨贴上,葫芦山顿时变得浑然一体,根连大地,无心再也挣扎不动,只能徒然叫骂。阿尔及利亚在殿外,有些哭笑不得,昊天那一番话看似没什么问题,但是却是暗暗证实了无心确实是被暗算的,而且,流云还镇不住他,要帝君出手才能镇压,无形间就压了流云一头,更何况这句话还是用法力说出来的,三界中的修行者全都能听到,这一手,阴啊!“阿弥陀圣,既然此事已了,贫僧告辞了。”阿尔及利亚合十道,昊天却是走出了凌云殿,笑道:“不必着急,平定了妖狐,自当庆贺,蟠桃会被毁了,咱们就办一个‘安天大会’!”说罢,拉着流云就走进了凌云殿,众仙家祁声道:“好一个安天大会!”言讫,调设各班座位,安排龙肝凤髓,玉液蟠桃。众仙家走酒传觞,簪花鼓瑟,果好会也。有诗为证。诗曰:宴设蟠桃狐搅乱,安天大会胜蟠桃。龙旗鸾辂祥光蔼,宝节幢幡瑞气飘。仙乐玄歌音韵美,凤箫玉管响声高。琼香缭绕群仙集,宇宙清平贺圣朝。
上仙界之上,安天大会热闹非常,葫芦山下的御无心却是凄惨非常,葫芦山落下之处,草木不生,花果不存,人迹罕至,就连伐木的樵子都不会到这里来。无心痛骂流云,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渐渐的也就不说话了,此刻却感到十分的**,但是这葫芦山压着他,不仅仅是禁锢了他的自由,就连他的法力也根本延伸不出去,又能去哪里弄吃的呢?就在此时,就见一尊土地灵神出现在无心面前,笑容可掬道:“圣君爷可是渴了,饿了?”“圣君爷是渴了还是饿了,干你屁事,你这小毛神,快走,不然休怪御爷爷对你不客气!”无心不然被人看到狼狈相,怒道。这土地灵神却是毫不在意的说:“上头吩咐了,若是圣君爷渴了、饿了,小灵就要伺候着,绝不能怠慢了。”说话间,这土地灵神,取出了各种珍馐美味,琼浆玉酿送到了无心面前。无心嗅着香气,问道:“你上头是谁?”土地灵含笑不语,只是炀勤伺候着无心吃食。无心见他嘴紧,自己如今也是任人摆弄,也不再问,他也着实饿了,只是狼吞虎咽。
天上安天大会结束,阿尔及利亚率众圣徒离去,途径葫芦山,捻法诀唤来附近土地灵,正是那给无心吃喝的土地灵。这土地灵一见阿尔及利亚,赶忙躬身下拜:“圣主有何吩咐?”阿尔及利亚把手指着正对着自己呲牙咧嘴的御无心道:“这孩子是被我压在此处的,你在此看守,但他饥时,与他铁丸子吃;渴时,与他溶化的铜汁饮。待他灾愆满日,自有人救他。”“小灵遵旨!”土地灵恭敬道,阿尔及利亚率众圣徒飘然离去,对无心的破口大骂充耳不闻。土地灵送走了流云之后,落到了无心面前,笑道:“圣君且宽心,小灵定然好酒美食伺候着,只是怕那西方遣人查探,若人来了,圣君提醒一声,小灵再换铁丸铜汁,也免得小灵受无妄之灾,拜托圣君了!”“你放心,我不是那不明事理之人,定然不会连累你,你切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无心点头道,土地灵笑了笑,道:“他老人家不让说,小灵不敢多嘴,圣君自己想吧。”说完,土地灵就消失不见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无心费劲的思量着。
大允国境中,唯一的一座寺庙之内,一个僧人端坐大雄宝殿之内,凝视着面前的圣陀金身,嘴唇蠕动似乎是在念叨着什么。过了片刻,他猛然站起身来,吩咐道:“众比丘,沐浴净衣,过不多久,能够使我圣门大兴的尊者就要转生在大允境内,并来到我们这里,大家准备迎接!”“遵命!目犍连尊者!”众圣徒躬身应命。此人正是目犍连,乃是阿尔及利亚驾前弟子中神通最强者,此时却是化身凡俗,在大允境内,长平战场建庙普渡幽魂,此刻他接到圣陀传旨,准备迎接大兴圣门的尊者转生。
长平之地,靠近圣庙的一处荒野之上,一行数骑亡命奔走,在他们身后是数十名蒙面精骑在追杀,这些追杀者的武器上血色未退,分明就是刚刚行凶杀人。在前面逃亡的一行人中又一个身穿大允郡守官服的男子,他跑在最后面,不时弯弓搭箭射杀追得最近的追兵,要不是他箭矢不足,也不至于这般狼狈。“你们这班该死的杀手,本官乃是陛下钦定的长平郡郡守,你们竟敢半路截杀,杀害护卫本官的大允铁骑,你们就不怕满门抄斩吗?”这男子怒吼道,在他的吼声中,还夹杂着一个婴儿的哭喊声,仔细一看,就发现被数人护着逃命的那一骑是个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追杀的蒙面精骑中有一人笑道:“王光睿,王大人!你就不要枉费口舌了,我们这些游侠儿,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买卖,有人出钱买你满门人头,我们自然就要全力以赴了。王大人不要担心,我们在这送了你们一家三口去地仙界,另有几个兄弟去你家老宅,送你家一十三口赶赴幽冥!”“气煞我也!”王光睿大怒,“定是那奸相吕不韦!可叹几位老大人都辞官归隐修炼去了,就被他把持朝政,蒙蔽始皇陛下!”“哼!留你不得!”追杀的蒙面精骑猛地开始加速,手中的兵刃挥舞着,他们准备强行冲杀了。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光芒从天而降,落在了那襁褓中的孩子身上,一股淡淡的檀香从孩子身上散发出来,这一刻孩子已经发生了转变,已经不是一个平凡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