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旁人定满背大汗,不知所措,长孙无忌将目光放在身旁人上,伴君多年知晓已然动怒。
可在他面前的偏偏是李天赐,他只是思虑了片刻后坦言。
“当今圣上自然是圣明可也有不妥之处。”
此言出,长孙无忌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虽然他自称为谏臣,却也不敢当着旁人的面如此。
涉及天家威严,怎能轻视。
总之李天赐我行我素,非但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还直言不讳,将接下来的话说出。
“太过自傲,身边缺乏忠谏之人,即便长孙无忌在侧,但所提出来的劝谏却也不足。”
本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怎料提出的话,却和长孙无忌心中所想一般无二。
余光偷瞄李二,见他垂眸将神色脸藏在眼睫之下,更是心中忐忑。
李天赐背手逆光而立,身形挺拔如院内苍松般。
“当今圣上是个贤明的君主,能听进去大臣的谏言,只是未必有所有的大臣都能像长孙无忌一般直言不讳,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好一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能臣,好一个能忍忠言逆耳的君主。
口中所述的确是李二的不适,却也及时弥补不算铸成大错,更是拍了长孙无忌的马屁。
若非眼前人不知晓二者身份,他们二人定会以为这是故意而为之。
如今这遭也算是化险为夷。
李天赐还不知,刚刚他的小命险些被那张嘴害了。
妙在有口无心,句句来自肺腑,并非阿谀奉承之词。
方才那番话,长孙无忌听的欢喜,来到二者中间充当和事佬。
“朝堂有难,官员应当相助,炸药并非需要你担精竭力,若是将那些人教会教好,这些苦差事自然落不到你的头上,你还平白担了个美名,何乐而不为。”
“也如李大人你所言,当今圣上并非暴君,是位贤明的君主,何必压迫于你。”
好一招移花接木,将他的话与李二的话结合在一起。
李天赐面上不曾有异心中却在腹诽,这不是画大饼吗?
说的倒是轻巧,把人教会何其难。
再看李二,大有要开口的打算,他当即手制止,惹的那位满脸不悦。
“好了,这件事情我答应就是了!”
李天赐心中叫苦不迭,这些人若是他不答应,恐怕又要滔滔不绝讲些大道理。
像苍蝇一样在耳边,没完没了,若非他们有钱……
不对。
他们有钱!
二者本以为李天赐答应,岂料这时听见那处传来一声轻咳,再次转头却见他拿起已经弄好的一大袋火药。
“凡事呢要讲究来回,你看这最近庄稼没这么快收……”
长孙无忌看李天赐的脸上就写满一个字。
贪!
此人不知收敛,在那钱袋里装着的,满满都是金子,可眼前人却不知足,仍旧在这边讨要。
气上心头,长孙无忌横眉竖眼,越看李天赐越不爽。
方才的喜悦被一扫而空。
李二如是。
心中思索,这里水县令贪得无厌,他总会和眼前人有八竿子打不到的血缘关系,亏他与其同姓,半点好的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