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这个声音突然在脑海中炸开,仿佛控制了她的整个神经。
她紧紧的抓住了那把刀子,手起刀落,白光闪过之后,匕首进了男人的背里,只剩下一把刀柄在外面!
那男人几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他指着许海心,瞪大了眼睛:“你,你竟然敢……”
许海心也完全呆住了,她杀人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爬出温泉,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可是没走几步,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鲜血流了出来,混着水迹,慢慢的流进温泉之中,像极了一条条蔓延的小溪。
许海心猛地惊醒过来,爬出温泉,哆嗦着拿起了被踢在地上的手机。
那边传来嘟嘟的等待声,明明只有几声,却像是过了几万年那样久。
秦业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那边传来:“海心?”
许海心身子不停的在抖,声音哑得像破碎的玻璃:“秦业,我,我杀人了,秦业……”
那边传来一声手机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又被人快速捡了起来。
秦业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得快要成冰:“你在哪里?”
许海心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看着那个男人血淋淋的背,全身都在抖,语不成调:“我在泡温泉,他就这样冲进来,他要……我就杀了他,杀了他……”
秦业正在宴客厅,接到许海心的电话,原本是有些喜悦的,可当许海心那变了调的声音传过来时,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在他的堡垒里,在他以为无坚不催的堡垒里,她被人侵犯了!
千万个念头从脑海中呼啸而过,每一个都是那么鲜血淋淋。
啪!!!
手机重重的被他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他。
“少爷,怎么了?”
“秦周,你在这里招呼客人,我有事出去一下。”
他飞速的出了宴厅大门,几个保镖也立马跟了上去。
一众宾客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宴厅到温泉室,也就两分钟的路程,短短的两分钟,秦业内心像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当他推开温泉室的门,里面的里面让他瞬间红了眼。
只见许海心将自己裹在浴巾里,全身湿漉漉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掌印,样子非常狼狈,她正不停的瑟瑟发抖,她的旁边,躺着一个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的男人,背上插着刀柄,鲜血正从他的背心缓缓溢出。
刚才发生了什么,一看就知道。
许海心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旁边的男人,脸上的神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和绝望。
听见动静,她抬头看秦业,张了张唇,却没有说话。
有一种就叫悲伤和恐惧的东西从她的眼里流出来,将秦业狠狠钉在了痛苦的长河里。
他上前,单膝跪下,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包在她身上:“我在这里,不要害怕。”
她全身冰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不停的抖,语无伦次:“他想要强暴我,我害怕,我就杀了他,秦业,我杀人了……”
秦业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抚过她脸上的掌印,声音温柔又冰冷:“不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猛的站起来,飞速的走到保镖身边,下一秒,一把乌黑的武器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
武器直指地上的男人。
“是你自己要来找死的,怨不了别人!”
就在他要抠动扳机的时候,一直跟着他的周召扑了上来:“不可以,不可以杀他,他是李锋的儿子李锐,不能动他!”
李锋,正是南城的商界管理协会副主席,手中掌握着大量商界人脉。
秦业像没有听到一样,慢慢的按下了扳机。
周召大惊失色,狠命的推了秦业一把。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弹片在李锐的脚上落下,将地上的大理石射出一个坑,火药味迅速弥漫开来。
见没有击中目标,秦业又举起武器,对准了李锐。
周召吓得魂飞魄散,扑上去用身子抵住武器的口子:“不能,杀了他要出大事,少爷,不能杀他!”
秦业动了动唇,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滚开!”
周召摇了摇头:“李锐是陆小姐的表哥,如果杀了他,秦陆两家的合作就肯定结束了,李锋也绝对不会罢体,这对秦氏有百害而无一利,秦业,你清醒一点!”
“再说一次,滚开!”
周召依旧不肯松手:“你要他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与其让他死,不如让他活得生不如死!”
秦业眯起了眼睛,眼里的恶意让周召头皮发麻,但他跟了秦业十来年,知道秦业被这个主意动摇了。
周召趁热打铁:“而且他受了重伤,估计也就半条命了。”
秦业扔下了楼,上前抱起许海心,路过李锐身边的时候,他冷声道:“让人来看目的地他,记住,不能让他死了,也不能让他活着!”
“是!”
奏业一离开,周召立马道:“快看看他死了没有,如果死了就麻烦了。”
保镖迅速上前查看,松了一口气:“没有,只是昏了过去,不过他流血这么多,多半是伤到了内脏。”
“马上叫医生过来抢救!”
秦来抱着许海心,直接上了楼。
他打开浴室的热水,轻轻的将她放在浴缸里,让热水缓缓的冲洗着许海心冰凉的身子。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的掌印上来回游荡,再慢慢下滑,每往下移动一寸,他的怒意便上涨几分,当目光触及到她脖子上的红痕时,他几乎要将牙齿都咬
碎了。
死杂碎,他刚才为什么要听周召的,为什么不直接弄死他?
他的手在她脖子上的红痕上来回摩挲,眼里血红血红的。
突然,他低下头去,狠狠的咬在那红痕上,很快的,鲜血的滋味充斥在唇齿间。
她的身上,有其他人的痕迹,他控制不了自己想要亲手抹去。
直到她痛得蜷缩起来,秦业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他拿过毛巾将她包起来,放在床上。
她身上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珠。
他取来电吹风,开始慢慢的为她吹干头发,她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操纵自己,神情恍惚得像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走出来。
他的手慢慢的穿过她的头发,低声道:“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过了半晌,许海心才慢慢的回过神,她脸色苍白得可怕:“他,他死了吗?”
秦业抱住她,低声道:“没有死,他敢做这种事,哪能轻易的就让他死了。”
仿佛心中的大石头落在了地上,许海心发出一声轻叹,轻声道:“秦业,我想睡觉,我很累。”
秦业替她拉好被子,刚站起来,许海心就拉住了他的手:“不要走,留在这里陪我。”
秦业身子僵住了。
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她表现出这样脆弱的神情,甚至,有些依恋他。
虽然是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发生的,但秦业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喜悦。
谁知道刚睡了一会,许海心便开始发烧起来,整个人烫得像火球一样。
幸好她的退烧药是随身带的,秦业从佣人手里接过药片,将许海心扶在自己身上,一点一点的喂她吃药。
可是,或许是烧得太严重,这一次的退烧药竟然一点效果也没有,于是,凌晨一点,李言再一次被请了过来。
看着烧成了虾球颜色的许海心,李言皱紧了眉头:“怎么会突然烧成这样子?”
他在许海心额头上碰了碰,道:“起码四十度,你就不担心烧成傻子?”
秦业面色极为难看,眼神凌厉得像是一个恶魔:“都是李锐干的好事,这一次,我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李言吃了一惊:“你是说李锋的儿子,李锐?今天晚宴上他非常活跃,到处和人说他当了合事佬,帮你签了一个大单子。”
秦业冷冷的道:“如果不是看在他老子份上,秦家的大门他也进不了,宫铭和我们签约,签的是建新区旧城改造的项目,两千亿的大投资,他有什么能耐帮我签?”
他话峰突然变得无比凌厉:“最可恶的是,他竟然敢肖想许海心,敢侵犯她,凡是敢肖想许海心的人,全部都要死!”
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里带着血淋淋的意味,听得李言不禁头皮发麻。
可是,这李锐不仅是李锋的儿子,还是陆家的表亲,陆家之所以有今天,也依靠了部分李家的力量,说白了,南城的几个大家族之间,其实盘根错节,非常复杂。
如果真的弄死了李锐,这其中的牵涉,只怕是非常广的,到时候,南城只怕会乱成一团。
他刚要开口让秦业冷静一点,秦业又道:“你不必多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李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从随身带来的药箱里取出一瓶药,递给秦业:“把这个喂给她吃。”
这里面,才是真正的退烧药,刚才秦业给她喂的,是已经被替换掉的维C片。
许海心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听到她起床的声音,周姨端着牛奶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