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结果不是一样。”
思索很久，李皓轩抛出一个疑问：“那楚天行呢？”
“我已经把他杀了。”
青萍笑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那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李皓轩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剑。
他用剑尖指着青萍。
青萍也不恼。
一人一妖之间相距不超过十步。
有一阵微风忽然吹过。
远处的荷花一阵摇晃，晶莹剔透的露珠骨碌碌地滚落。
青萍仿佛被刚才那阵风吹得迷乱了双眼。
片刻后，她展颜一笑，如同世间最灿烂的花儿：“拜你所赐，昨天晚上的雪景让缘儿很开心。”
“你应该见过她了吧。”
话音方落，李皓轩得瞳仁不由微微一缩，拜我所赐？
……
临江城墙上，莫殷依然披着那件厚重的黑色盔甲，来回巡视着。
对于在城主府内正在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
此时此刻，在他的视线之内，有一道身影渐渐显现。
这让莫殷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霸道剑光。
人族天下九洲，这翼洲之地也并非多么出名，既不是帝州那般高手如云，也不像边洲那样拒妖族于万里之外，更不是昙洲之域那般的人杰地灵，天下群芳榜，半数尽在此地。
不过十一年前，发生在这翼洲一处名为临江城的事情却是一时间为世人所瞩目。
起因已经不知道，但那两日倒是足足有至少两尊超脱四境，最起码位于两劫层次的存在相互斗法！
一位脚踩黑龙，疑似是六百年前楼观台的转世真人；而另一位则是现在楼观台的五尊道首之一，就是从始至终遮掩天机，让人难以知晓其真身到底是哪一尊。
那场大战的战场是位于九霄之上。
最后的结果没有人清楚。
或许有一些修为高深之人知道此间种种，不过却并没有说一言一语。
临江城很多年前就已经没有人来了，而当初那两尊同属楼观台的恐怖存在的斗法，一时间又是让此地显得敏感起来。
当然时间终究会把一切都给冲刷得干干净净。
而在这万里无云的天空下，那近乎环绕整座临江城的黑江上，正有一条小船缓缓游荡。
“爷爷！爷爷！”一位看起来刚刚十岁出头的小丫头，一溜烟从船屋里钻出来，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让可儿来试试！”
一位皮肤黝黑，头发苍白如银的老者正慢慢在船头划着桨，激起水面一阵涟漪。
“小丫头，你就先好好待着。”白发老者叹了口气，放开船桨，转过身去，一下接住扑到身上来的小女孩。
可儿睁大双眼，翡翠色的眸子一眨一眨，满是疑问:“为什么？”
话音刚落，白发老者一阵沉默，浑浊的目光里掀起悠悠恍惚。
下一刻，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这条小船上。
这个突然来这儿的人，脸上覆着一层银色面具。
眼见此幕，可儿张大了嘴，然后小脸上有些害怕，身体不由往白发老者的身后躲了躲，但下一刻，却又像是想起什么，坚定地火焰照亮那双翡翠色的眸子。
下一刻，可儿站在白发老者的身前，张开两只纤细如玉的手臂。
觉得这样就能把那戴着一副银面具的人给拦住。
毕竟这样的出场方式就让小女孩把其同坏人划上了等号。
白发老者从头到尾，未出一言。
不知这样的寂静持续多久，可儿觉得自己的两只手臂已经隐隐有些酸痛。
但她不想放弃，她要保护自己的爷爷。
白发老者一声悠悠叹息，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掌，轻轻地拍在小女孩柔弱的肩膀上，后者刚想回过头看，但只觉头脑一阵昏沉，就似要睡了过去。
“怎么…回…事…”可儿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眼皮却是无比沉重，根本支撑不起来。
下一刻，她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白发老者接住她，然后再慢慢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向船屋走去。
“蹬！蹬！蹬！”
脚步声不大，却给人一种响彻黑江之上的感觉。
银面人怔怔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仅仅露出在外的的一双苍白如雪的瞳仁，明灭不定。
待得那抱着小女孩的白发老者来至身前时，一道沙哑之音突然传出：“你背叛了这一世的‘我’，无论如何都得付出些代价。”
这当然是出自银面人的口中。
白发老者顿了顿身子，微微颔首，“当然。”随后，又继续抱着小女孩朝船屋中进去。
银面人正是李皓轩，也是当年那一尊所谓楼观台的转世真人。
此时此刻的他，淡淡看着那一直颇显荒凉孤独的临江城，无悲无喜：“看来你当年之所以让我持客卿令牌，正大光明的进城，只是为了让我遇见她。”
“毁你道心，促使你过早觉醒。”
……